间店铺被砸得不成样子,君瑶甚至还发现了血迹。想来被砸时,店内发生了冲突,有人受伤。 君瑶虽不喜赏花弄草,但也认得些名贵的花种。那些被踩碎砸烂的花中,有甚是难得的洛阳琼花、羽状复叶的绿菊,花中君子墨兰…… 地上泥土的质地与颜色也不尽相同,可见花匠曾为养花这些花草,耗费了不少心血。 胡商指着地上的琼花,说道:“那株琼花,是花匠曾新得的,好不容易开了花,前些日子刚巧被一大户人家小姐看上,约好就明日上门来取了,可惜了。” 君瑶也露出同情与惋惜的表情,她轻声道:“这些泥土和花茎还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被砸的。若是花匠曾及时回来,将花重新栽种,还是可以抢救的。” 既然花匠曾极为爱惜那几株名贵的花,他就不会离开太久。 “不错不错,”胡商点点头,“所以客官还是到别人店子里坐坐吧。” 君瑶与明长昱这才进了胡商的店子。这胡商的生意倒是做得挺广,他的店子里天南地北的东西都有,皮货、珠宝、屏风、药材……大都是从塞外西域倒淘来的。 胡商招待好其他客人,便拿着几张皮货和珠宝向明长昱与君瑶走来。 这两种难得的好东西,君瑶都没什么兴趣,明长昱面色平淡的瞧了眼那张雪白的银狐皮毛,直接让包好了,给了胡商不少银钱。胡商顿时喜笑颜开,立马上了好茶招待,甚至拿出店里的其他存货,让明长昱好好挑选。 “你这里货到是丰富,听闻曾老板的花,也是天南地北的珍品。”君瑶赞叹道。 她见胡商依旧笑得热情,又惋惜地说:“真不知谁这样放肆,竟敢砸别人的店子,待曾老板回来了,我必要为他张罗张罗,让他去报官,讨个公道。” 胡商将一只波斯来的手镯放在桌上,说:“花匠曾恐怕不会报官的。因为砸他店子的人,不是歹人,而是他的儿子曾登发。” 君瑶惊疑:“我也知道曾老板有个儿子。他们父子可是有了矛盾?为何会闹成这样?” 胡商啐了口,压低声音道:“这个样子也不是一两次了。人人常说养儿防老,可曾老板简直养了个水蛭!不,简直比水蛭还不如,就是个吸血鬼!” 君瑶关心地问:“这么说,曾老板的儿子十分不孝啊?” “岂止不孝?”胡商两撇浓眉几乎拧到一块儿,抬手指了指隔壁花坊,“客官,哪个当儿子的会把爹的店砸成这样?”说起来,胡商十分的感慨,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曾登发那小子竟变成这个样子!” 他斟了一杯茶,自斟自饮地,开始絮絮地讲述起来。 几年前,花匠曾在他店子隔壁开了家花坊,因手艺好,且有些门道和人脉,生意一天天好起来。不少高门贵户,都想请花匠曾到府上做活。可花匠曾其实是周府少夫人阮氏的仆从,因夫人开恩宽容,才让他开了花坊营生。花匠曾是个忠诚爱主的,即使有了自己的花坊,也依旧兢兢业业地在周府做活。 花匠曾有个儿子,是家里的独苗。花匠曾早年穷困潦倒,娶了青梅竹马,可惜太穷,妻子得了病没钱医治,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留下一个懵懂年幼的儿子。花匠曾过得艰难穷苦,直到遇见阮芷兰的母亲,阮母可怜体恤,看他有些手艺,便收留了他父子,从此在阮家一干便是十几年。 有了阮家帮持,儿子也长大了,随他一同到了京城。因从小耳濡目染,也学得一身侍弄花草的本事。花匠曾看到了曾家祖传手艺的未来,恨不得将一身的本事全部传授给儿子。并让放手让他尝试打理花坊,自己好专心留在周府做花匠。 “听说入京前曾登发这小子还算上道,虽懒惰散漫,却也学了几分手艺。曾老板心疼他年幼丧母,事事依着他,宠惯着他,想待他长大些,再认真教导他。可曾登发越大就越发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根本不听曾老板教导。入京后结识了新朋友,更是变本加厉。这几年他性情愈发暴躁乖戾,还不知道为什么欠了一屁股债。有几次曾老板发现花坊账目不对,一查之下才得知自己儿子竟悄悄把辛苦培育出的名贵花草给卖了,拿去填补债坑。” 胡商说得有些气愤,捏紧了拳头咬牙说:“本以为这只是曾老板的家务事啊,谁知道会影响到邻里邻居的?有几次几个要债的带着人手,气势汹汹地来要债,跟要人命似的。若不是曾老板拿钱了了,只怕一发不可收拾。那几天弄得人心惶惶的,街上的人都不敢来我们店里。本以为曾老板几乎倾尽家产帮儿子还了钱就算了,哪知道那臭小子又欠了债。这次欠的还是个无底洞!就算把抵押好几个花坊都还不清。曾老板怒极了动手打了儿子几次,那小畜生竟发了狂,敢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