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颤抖着,“还请侯爷垂怜,让草民见儿子遗体一面,也好让我们为他收尸……早日入土为安。” 悲痛难忍的慧姨娘匍匐着上前,重重磕头说道:“侯爷,一定是有人要加害我儿子,求您查明真相……”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侍女截住了。 慧姨娘曾参与谋害唐家嫡女,是戴罪之身,在侯爷面前说话,只怕惹人反感。唐仕雍能带她一同入京,也不过是看在她是唐延生母的份儿上。 所以说,天道轮回。她暗害他人子女,如今也轮到自己儿子了。 明长昱立在门前石阶上,往下走了两步,面色亲和态度平易,说道:“如今案情未结,唐先生只怕暂且无法带走令郎的尸身。但是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唐仕雍涕流满面,感动不已。 随后明长昱安排唐家人入住,待用过饭休息好后,便前往刑部。 天气回暖,尸体保存越发不易,辨认尸体便不能拖延。唐夫人身体较弱,还未入刑部,便体力不支。到底是唐仕雍与慧姨娘一同进了停尸房,看见尸体悲痛难忍的痛苦一场。慧姨娘直接哭晕了过去。 未免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明长昱着人将两人拉了出去。 慧姨娘神魂聚散,不可接受现实,嘶哑地哭着:“那不是我儿子,肯定不是!那人连脸都看不清,怎么会是我的延儿?” 君瑶很上道地为几人斟了茶,疑惑地说道:“尸体已经那样了,又如何能辨认呢?” 慧姨娘哭声一顿,发疯般起身,险些将君瑶手中滚烫的茶掀翻:“我儿子我最熟悉不过,如何不知?” 君瑶急忙后退避开:“既如此,你可有什么辨认之法?比如唐公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手指有没有弯曲之类的?” 慧姨娘双眼瞪大,突然高声道:“有!我儿子耳后有颗很小痦子,从娘胎里带来的!扒开头发就能看见。” 那尸体头和脸都被砸烂了,哪里还能看出什么痦子?君瑶试探着问:“其他呢?比如手上?” 慧姨娘绝望地摇头:“没有了。” 做娘的,怎么会不知儿子的手指是严重弯曲的? 看来,那具尸体,大有可能不是唐延了。 送走唐仕雍等人后,君瑶与明长昱一同离开。 “如此看来,需要前往永宁公主府上了。”君瑶说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永宁公主不愿将前往赴宴者的名名单交给他人调查,明长昱也能寻到线索。不久后,大理寺的人便前来回禀,当日随唐延一同赴公主府的,还有李晋。 唐延虽是庶出,却也出身官宦之家,李晋则是寒门子弟,科举之后就做了许奕山的佐官,与唐延身份相同。 在去公主府之前,明长昱与君瑶一同见了李晋。 天色尚早,明长昱还需去大理寺办公,顺便将留在大理寺做文书的李晋叫到了办公处。朝廷并没有正式授予他官职,他没穿官服,一身直衣袂轻垂,儒雅从容。头发也绾得一丝不苟,只戴了玉簪。 虽是最普通的装饰,却显得气宇不凡,品味不俗。 他在离明长昱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缓慢不迫地行礼,动作谦和,声音润朗。 京城之中,也不乏像他这样的人,只是许奕山对他评价颇高,可见他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明长昱料想他已知道自己的来意,也就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李晋,听闻你近些日子,会去永宁公主府吟诗?” 李晋谦和有礼,说道:“承蒙公主抬爱。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过去公主府上混吃混喝罢了。” 明长昱面色淡淡:“唐延被害之前,与你一样,都去过公主府。为何当晚他回了住处,你却没有?” 李晋平静地回答道:“当日在公主府上时,在下贪杯有些醉了,就和几位好友多留了一会儿。之后离开,又去了柳公子府上品诗,便留宿在柳府上。” 他所说的,与明长昱所查到的情况基本吻合。 “你和唐延谁先离开公主府?”明长昱问。 李晋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当晚在下喝得有些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他比我先离开。” 明长昱无声端详着他:“唐延离开时,有什么异常吗?” 李晋静默片刻,无奈地摇头,“在下实在记不太清楚,而且他离开时,在下也未多留意。” 明长昱轻轻点头,也没再多问,只让李晋好好留在刑部,有事可随时询问。 李晋离开后,躲在屏风后的君瑶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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