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来意,她立刻向我求救,希望我能将你从蓉县官兵手中救出来。我是侯爷的人,我此行只为带你去侯爷身边,其余之事我不便插手。至于卫姑姑要做什么,我并不知晓,也不会干涉。” 君瑶痛心地埋下脸,双手捂住耳朵,丝毫听不进任何话语。 明昭是明长昱的人,他做事谨慎利落,每走一步都是权衡慎重,从不多事为明长昱徒添麻烦。明长昱身为侯门贵子,位高权重,可越是如此,就越要看清形势利弊,什么事该干涉,什么事该插手,都需万般筹谋权衡,否则稍有不慎,就又会无妄之灾,重则血流成河。 即便他知道卫姑姑想做什么,他也冷眼旁观,没有明长昱的吩咐,不会横加干涉。 明昭命侍女重新熬了汤药来,依旧放在君瑶手边。君瑶已疲累至极,却丝毫不敢入睡。她私心里还渴望着,也许卫姑姑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也许今后还会有重逢的时机。 她方才悲怒太过,失去方寸,突然间想到这一点,混沌的思维瞬间茅塞顿开。她立即端起药汤一饮而尽,不知是汤药的作用,还是她太过疲累,恍恍惚惚地就着矮榻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中,君瑶也渴望着醒过来。她明知今夜发生的一切已成为事实,却朦胧地幻想着都是一场梦。 待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耳边没有船桨声,也没有流水声,四周安安静静,入眼的是轻垂床幔,幔外瑞脑轻烟,光影婉然。 她记得睡着前,见到的最后一人是明昭,想来这房间就是他安排的。她动了动,依旧没什么力气,但身体灵活了许多,于是撑着床下地。只略微发出些动静,门外就有人轻轻扣门问道:“姑娘醒了吗?” 君瑶怔了怔,很不习惯,没有作答,而是扶着墙慢慢走到门边,开了门。 门外站着昨晚扶她上船的两个侍女,开门的瞬间,清冷的风伴着柳絮扑面而来,琮琮水声伴着起伏的喧嚣,悠缓入耳。桨声水影里,船舫如织,两岸屋舍排闼,勾栏中弦音如缕。 两位侍女低声问了话,君瑶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一艘船上,不是一般的船,而是郡守府为明长昱准备的画舫。侍女将她扶回房内,为她准备了清水和换洗的衣物。君瑶本不太想动,但两位侍女尽心尽责,将她收拾得妥当。 “姑娘,侯爷说你若是饿了,可以去正厅用饭。”侍女对她说道。 君瑶点点头:“好。” 她方才看了这画舫的情况,画舫停在水中,远离河畔,若想上岸,还需让明长昱吩咐下去。她沿着临江游廊慢慢往正厅走,看着两岸排闼而开的雕梁画栋,听着飘渺的声乐笑谈,一时有些唏嘘。 本以为自唐府一别,她与明长昱就再无相逢之时,却没想到竟与他这般再见了。只是他依旧是位高权重的侯爷,而她却成了一缕漂泊的飘蓬。 转入正厅,见明长昱已经坐在了桌案前,案上已摆好了饭菜。他青丝未束,一身松软长袍,神态翩然闲肆,在君瑶来之前,正握着一卷书,君瑶走到门口,他便将书收入袖中,直直地看向她。 一日不见,她似乎变了模样。虽依旧是如青竹玉立,依旧清秀耐看,却似被霜打过,少了灵动快意。 明长昱的眼眸狠狠一缩,暗中握紧袖中的书卷,向她走了几步,下意识想扶一扶,她却自己走了进来,坐到了桌案边,看见碗筷,木讷地端起来,无声地开始吃饭。 明长昱返身与她同坐,拿起碗筷,与她一同用饭。江心清风徐来,吹动竹帘,不闻人声,只听见碗筷偶尔碰撞的声响。明长昱默默抬眼看着她,见她面色虽苍白,但双眼却依旧神采明然,便知她虽深受打击,却不是轻易颓丧落败的人。 他鲜少与女子有深交,对女人的大部分了解,来自军营里那些将士的言语。军营里的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各种各样的女人,谈及时不拘小节,有荤话粗糙的,有痴情缠绵的,有挑逗撩拨的……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