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终究没被人带走,她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眼尾余光似看到身旁的人,连忙匍匐着远离些。 她身旁,是方才第一时间冲出的周祯,他默然看着芸娘,脸色扭曲复杂,终究震惊迷茫,呆怔地立着。 君瑶依稀感觉到有人注视,微微抬眸,迎上明长昱的眼神。 她心下安定,理清思绪后,说道:“唐茉被害的案子,如今看来虽然简单,却依旧还有其他牵连。” “到底有何牵连,你倒是说说看,”唐仕雍冷声道。 君瑶直视他一眼,轻轻一笑。 灯盏琉璃,光影剔透,这一笑,目光纯澈明湛,坚定不畏。 “桩桩件件,都可从蓉城厉鬼的出现开始说起。”君瑶蹙了蹙眉,神思追远,“自蓉城内最有名的舞姬被杀害,且被人割耳挖舌之后,厉鬼出没杀人的流言,便越演越烈。而就是如此巧合,唐茉被害后,也被人割去了耳朵。” 唐仕雍浑身僵直,脸色僵硬,说道:“难道这罪妇不仅杀害了茉儿,还杀害了舞姬?” “不止舞姬,还有一名叫做阿浣的女子与和一个流民,或者还有其他被害却未被发现的人。”君瑶清晰地说道。 话音一落,正堂内议论纷纷,从旁听证的官员也不禁感叹:“真没想到,这妇人看似美貌良善,却不想是如此歹毒阴险的女人!” 君瑶不予理会,俯身直视芸娘,轻声问:“芸娘,割去唐茉耳朵,到底是你本意所为,还是故意模仿他人作案?” 第28章 案中之案 芸娘瑟缩着,脸色十分难看,身形枯槁,一缕游魂似的。她咬牙:“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君瑶不置可否,直起身,说道:“起初,我也曾有所怀疑,唐茉之死,到底与舞姬被害有无关联。可仔细一想,便可知其中关键。一来,知香舞姬与唐茉没有什么深交往来;二来,凶手杀害舞姬与唐茉的手法,其实有很大区别;三来,舞姬被害当晚,你也不可能出郡守府。所以,这看似关联两起案子,其实毫无关系。若真要说有关系的话……”她顿了顿,眉心紧蹙,面色不忍,轻声说:“那便是,杀害舞姬的凶手,芸娘你或许认识。” 芸娘面不改色,似乎无论君瑶说了什么话,她都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唐仕雍已无心关心舞姬被害一案了,倒是曾与舞姬交好的长史问了句:“杀害两名舞姬的人,到底是谁?” 君瑶微微沉默,走向门边,看了李枫一眼。 李枫已然明了,当即让人去将舞姬被害一案的卷宗与物证全部取出,交与君瑶。 君瑶从装着物证的盒子中,拿出一块碎玉,示以众人,说道:“知香舞姬死后,手中还拽着一块碎玉,想来杨厢主对这块玉碎很是熟悉。” 这碎玉并不名贵,但样式独特。 她看向杨少邻,目光明锐,朗声说道:“杨厢主,请问你可识得这碎玉的样式?” 众人纷纷看向杨少邻,一时愕然。 杨少邻走近,查看她手中的画,反复看过后,脸色微妙诧异,“这是……螭吻。” “是,”君瑶说,“你再看仔细些,是否觉得眼熟?” 杨少邻惊疑不定,盯着那幅图纹看了许久,才沉缓地说道:“这是潜火队腰牌上的玉石图纹。” “不错,”君瑶平展那幅画,“螭吻图纹,用于防火辟邪,蓉城之内,只有潜火队的腰牌上用了此图纹。且每一块腰牌,实则都会有所不同,以便区别身份。” 杨少邻面色沉重地点头:“曾经潜火队每一个人的腰牌都是一样的,可后来潜火队救火,多人身陷火场,被烈火焚身,面目全非后无法识别身份,所以才改了腰牌。潜火队的腰牌,看似相同,实则有细微的差别。如此,才能以防潜火队的人遇难之后无法辨认。” 君瑶将那碎玉交到他手中,问道:“杨厢主能辨认这图纹是谁腰牌上的吗?” 杨少邻迟疑着,“在下试试。” 他走到灯下,借着明亮的灯火仔细查看。 厉鬼于夜间行动,杀害舞姬的传闻已让蓉城满城风雨。相较于唐茉一案,厉鬼流言更让人心惶难安,于是有人急切地问道:“这图纹既是螭吻,杀害舞姬的凶手,岂非是潜火队的人?” 君瑶斟酌着,暗自看了眼周祯,缓缓道:“是,独特的螭吻图纹是其一;其二,本朝律令,若有火灾,需由潜火队救火,平民百姓不能参与,所以当晚救火的人,除了长宁街失火店铺的人,便是潜火队的人。其三,在舞姬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