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与萧氏结盟的突厥人会趁机捣乱,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现在突厥人大举入关,反倒促成了贺融平定萧氏的契机,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但这并非意味着贺融能省心省力,恰恰相反,这些日子他既要不时关注突厥人的动向,又要与萧重、嬴子瑜等人商讨日后讨伐突厥人的路线与战略,武器、粮草、战马,这些都是决定长线战争胜败的重要因素,嬴子瑜和萧重为了加紧练兵,已经接连快一个月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贺融也没好到哪里去,经常彻夜研究地图路线,研究到底从哪条路狙击突厥人更好,这时他就会倍加想念起贺湛——对方打仗的能耐胜过他,如果有他在,贺融就不必那么费心了。 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日日地令人悲观,有时贺融为了不影响嬴子瑜和陶暄他们筹备练兵的情绪,刻意压下一些消息没说,反正即使他们现在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盯着舆图看久了,贺融觉得有些眼晕,忍不住抬起头来,看见外头种着的蔷薇,累累灿烂,恍若佳人笑,就想起还在长安的文姜,心道也不知对方有没有跟着御驾走,现在是否平安。 一时也没了再琢磨战略的心情,贺融觉得胸口有点闷,就顺手拿起手边的竹杖,打算去给蔷薇浇点水。 虽说那些花多是天生天养,不过天这么热,有点水喝总能长得更好吧? 不过贺融还未走到门口,外面便来了一名侍卫,双手捧着一个长匣子,匣子上方,又放着一封信笺。 “哪来的?”他问。 “回殿下,信是灵州转寄过来的。”侍卫道。 不用他说,贺融也已瞧见上头的落款。 贺湛。 “匣子也是他寄来的?” 侍卫却摇头:“匣子是南边有人送来的,对方不肯说身份,只道是殿下故人,交给门口一名小娘子,人就离开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贺融点点头,挥退侍卫。 换作往常,贺湛来信就是他最好的放松时刻,兄弟俩虽然久未见面,可透过信笺,透过那些或抱怨或撒娇的话,贺湛仿佛真就在他眼前一般。 可现在,贺融还真不怎么愿意看见对方的信。 算算日子,局势变幻莫测,两人竟已将近一年没有通过信了。 他也曾有意让人打听贺湛的动向,得知对方一直在岭南,便稍稍放心,但局势越来越坏,恐怕五郎在岭南,也坐不住了吧? 短短的一年,却似乎比十几年还长。 天下至此,信上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贺融叹了口气,开始拆信。 不想看,可还是不能不看。 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 信封被拆开,轻飘飘拎出一张信纸。 上面大片是空白,唯有中间写了几个字。 为何不救? 只有四个字。 劲透纸背,可见写信人下笔之用力,可见心中之愤懑。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但贺融知道他想问什么。 对方想问,为什么当初贺融明明有能力派兵去协助陈巍,阻止突厥人更进一步,却偏偏按兵不动。 彼时,贺融虽然带人去甘州驰援嬴子瑜,但灵州还有兵马,若想分兵去帮陈巍,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到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