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容榕声音很低,“邰……世涛,我……我有话和你说……” 邰世涛呆了一呆,心中轰然一声,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一时慌乱,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意识又退一步。 容榕只以为他害羞,她也害羞,但想着这少年如此面羞皮薄,等他开口要等到猴年马月,想着素日里哥哥和护卫们的教诲,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 她上前一步,邰世涛便退后一步,眼看着要被她逼到墙角,邰世涛又去瞧舱门。容榕一怔,娇小姐多少都有点脾气,脾性上来,干脆一错身,堵住了舱门,娇声道:“你今日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别想跑。” 邰世涛只得苦笑站下,在她面前受审的犯人似的,低着头。 容榕正要再次开口,蓦然船身一震,随即慢慢停下,远远地听见似乎有人呼喝,再等了一会,就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她愕然转头,就看见两个水手从她门边飞快过去,道:“有船靠近!天纪军的快船!” 邰世涛立即抬起头来。 那两个水手边走边说,“在打旗语……什么……总督回归静海!” 邰世涛忽然浑身一震,一步跨过来,一把拨开容榕,大步奔了出去。 他奔得太急,心情太激动,也没注意到自己出手太重,容榕猝不及防,被他甩得砰一下撞在门板上,“啊”地一声低叫,急忙捂住肩膀,转头看邰世涛,然而邰世涛头也不回,早已去得远了。 容榕怔怔地立在门边,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似落潮后惨白的沙滩。 邰世涛奔上甲板,那边快船的人已经上船来,一看见他一怔,随即欢喜地大声道:“邰参将,速速通报少帅,静海总督已经回归静海,现在正在静海城大肆杀戮,卑下等担心她下一步要对天纪军下手,请少帅速速回航!” 邰世涛身子一震,定住了。 随即他猛力地扭过脸,害怕被人瞧见那一瞬眼角闪现的泪光。 他忽然又是一怔。 甲板角落,阴影里,他脸偏向的方向,容榕正站在那里,一脸苍白地盯着他。swisen. …… “还有一日,便可到达静海城。”海姑奶奶坐在楼船三层宽大的厅内,对太史阑微笑,“怎么样,紧张否?” 太史阑撑着手肘,坐在她对面,伸手拈起她一缕乱了的发,替她别在脑后,才道:“有你在,我自然是不紧张的。” 说完她灌了一口茶——赶紧压下沸腾的恶心感。 这些动作都是和容楚学的,真不知道容楚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恶心出胃病? 海姑奶奶格格笑起来,斜睨她一眼,伸指点在她额头,“你呀,越来越会说话,我真担心我这魂儿,要给你勾飞了去。” 她笑得身躯微颤,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荡一抹柔软的弧,从眉梢到眼角,都满满喜悦和风情。 太史阑很想把那支染着蔻丹,戴着硕大海蓝宝石的手指,狠狠地拍下去。 她在心中一遍遍提醒自己——最后一天,最后一天。 “我倒觉得我勾不了姑奶奶的魂儿。”她转着茶杯,口气淡淡,“倒是鱼姑奶奶的魂儿,似乎落在我这里了。” “她又怎么了?”海姑奶奶皱皱眉,脸色冷了下来。 “也没怎么,只是昨晚派人给我送信,说船头一叙。”太史阑语气轻描淡写,“我没去。直接将信退还了。”她挑挑眉,说笑话一般,“想不到鱼姑奶奶还会写信,不过那信可不是写的,居然是画的,画了只船,船头两个人,想来是这个意思吧?” 海姑奶奶原本眼神狐疑,也在怀疑辛小鱼大字不识,怎么会写信?听到后一句才释然,笑道:“这是她没错了,她确实有以画代信的毛病,她画还画得不错。” 太史阑之前见过辛小鱼记账,就是以画代字,这话一出口,便知道海姑奶奶是信了。 果然海姑奶奶的脸色随即便淡了下来,喝了口茶思量半晌,唤过人来,道:“去和鱼姑奶奶说,后头船上的壮丁多,没个人镇不住不行,让她过去管管。” “是。” 太史阑垂下眼,喝茶。 这几日航行,辛小鱼一直用尽办法往海姑奶奶面前凑,太史阑也在用尽办法让她凑不到海姑奶奶面前。在她那轻描淡写不落痕迹的“美男计”和“争风吃醋离间计”下,辛小鱼数次靠近海姑奶奶的机会都被打灭,反而令海姑奶奶越发忌讳。就算这样,太史阑也不放心,这么一个人在船上,终究如炸弹般随时会爆,每日防着也累得慌。今日再加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