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公若听见这段心声,大抵也要紧紧抓住对方爪子大叹知音——我容易吗我?看中的那个女人,近不得远不得,你对她笑她嫌你献媚,你对她淡她比你更淡,你关心她她浑身竖毛,你呵斥她她回刀便砍。你挑逗她说你淫荡,你正经她嫌你装逼,你浑身洒香水勾引她说你娘娘腔,你展现男人气魄试图征服结果她比你更气魄……可怜他愣是在这样的人间奇葩身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后,才找到了如何“既挑逗又保持高贵气质,既勾引又不落下乘”的高超把妹技巧的…… 他叹着气转过头,一眼看见坐在对面始终痴痴瞧着他的小桃红,立即展开颠倒众生的微笑,“姑娘芳龄几何啊?” 小桃红,“……” 还是让她去死吧! 众女人此时在嗟叹,都觉得这个题目不难,这些出身市井的女人,谁没在幼时叉腰骂过街坊?就算后来做了妓女,妓院那种需要和各种人打交道的地方官,免不了流氓混混不时滋扰,官府里正偶有揩油,面对各色人间万象,自然人人装得圣女也做得泼妇。 众人又恨又妒地盯着太史阑,两关只有她一人算全过,没有竞争者,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进去发财了! “只有一个人不好玩啊。”容楚用丝穗抵住下巴,笑道,“不如给大家一个机会,都参与吧。” 众女欢呼一声,都涌上前来,那官员又呼:“排队排队!”所有人有意无意,又将太史阑挤在了最后。 太史阑干脆坐下来,把那一盘水果全部拖到自己面前,招呼苏亚一起开吃。 女人们开始表演,院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有拍桌骂人的,有撩起裙子踢树的,有双人对演的,巴掌挥来挥去,愣是能让头发一丝不乱。还有趁机泄恨的,一个女子忽然抓住身边女人的头发,揪着她就往墙上撞,尖声大骂,“贱人!贱人!叫你每次都抢我的有钱恩客!” 院子里鬼哭狼嚎,鬓横钗乱,嫖女人嫖出了风格,嫖出了层次,嫖出了恩怨伦常狗血剧情…… 太史阑饶有兴致地瞧着,一边吃石榴一边点头,原来女人打架是这样子?原来女人骂人是这样子? 她总结了一下,女人打架三大神招——扇耳光、揪头发撞墙、撞肚子。 女人骂人三大关键词——贱人!贱人!贱人! 看了一刻钟,眼看院子里已经打得鼻青脸肿,那头恶毒的裁判还笑嘻嘻瞧着,丝毫没有选出优胜者的意思。太史阑擦擦手,站起身来。 玩够了,该出场了。 她站起来,带着苏亚从已经上演全武行的人群中过,所经之处女人们纷纷翻跌,任她直行到那官员桌前。 那官员正翘着脚,笑嘻嘻坐在桌后,瞧着女人们开打,尤其是看见那些本就穿着暴露的女子,一番厮打后露出雪白的胸脯和大腿后,越发笑得开心。 为此他特意叫了一大盘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瞧。 他瞧得太开心,直到太史阑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盘子,他才抬起头来。 “你过来干什么?”他磕着瓜子,不耐烦地对下头一指,“去!撒泼给老爷我瞧瞧!” 太史阑点点头,抬手,一把抓住他脑袋,重重往下一按。 “砰。” 那倒霉家伙的脑袋被按到瓜子盆里,头撞在盆底重重一声。 院子里忽然安静。 骂人的不骂了,打架的不打了,互相扯着头发的凝固了,你架着我的胳膊,我抱着你的大腿,一起傻傻地回过头来。 一起傻傻地看着太史阑,将大燕官员的脑袋摁在了瓜子盆里。 安静了好半晌,那官员迷迷茫茫抬起头来,满脸瓜子,看上去像个大麻子,他昏昏乎乎地晃了晃脑袋,一晃,满脸粘着的瓜子簌簌地掉下来。 然后众人看见他鼻子下,两道鲜红也蜿蜒流了下来。 这下众人连抽气都忘了。 然后齐齐松手。 揪头发的不揪了,撞肚子的不撞了,煽耳光的不煽了,各自松手,齐齐跳开。 还展现什么凶悍、泼辣、霸道? 和这比起来都是小儿科! 这才叫真正的凶狠。一巴掌就把人给嵌在了桌上! “现在,”苏亚问,“谁赢?” “她!”所有人指着太史阑,异口同声。 众望所归,天下第一。 …… 那头国公爷忽然摸了摸鼻子,似乎也觉得鼻子有点儿痛。 他很有自知之明,太史阑擅长隔山打牛,一般这种情形下,她看似出手揍别人,其实假想敌都是他。 国公爷高喊一句,“好痛快!这位姑娘胜!”又转身笑问屋里人,“沈相觉得如何?” “玩得起就要经得起。”里头男子笑道,“无妨。” 国公爷对那方向招招手,“有请!”一转头赶紧缩回了屋子里,砰一声将窗户给关上。 太史阑对苏亚招招手,看也不看那眼睛还在冒漩涡的倒霉官员一眼,推门进屋。 一进门她险些就被熏倒。 好大烟。 屋子里熏的香气味浓郁厚重,让人想起一切华丽纷繁的景象,想起寂寥的宫人行过雕栏玉砌的宫宴堂前,深红绣金的长长裙裾在红木雕花的栏杆上悄然拂过。 只是那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