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想必病又要更重几分。 苏亚叹了口气。 太史阑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唯一不太考虑的是她自己。 做她身边人,活得既痛快,又担心。 太史阑自己也觉得实在不舒服,也不客气,坦然下车随他进村休息,老者连忙命人准备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食物招待贵客,并给二五营其余学生都送来食物热水。 学生们一鼓作气杀人,此刻松懈下来,都一屁股坐下来,眼睛发直。 累瘫了。 到此时有些人才感觉到害怕,但瞧瞧周围同伴人谈笑风生无比兴奋,也便慢慢安静下来,觉得战争,其实也不过这回事,你越不怕死,死的可能性越小。 这就是群体感染的力量,畏惧、自私,在向上的昂扬的气氛熏陶里,会自然消失。 太史阑在随老者进村之前,转向学生们。 “各位兄弟姐妹。”她微微躬身,“多谢你们。” 学生们都停下喝水吃东西动作,一起抬头看她。 夜色中憔悴的太史阑,眼神欣喜而骄傲。 她谢他们的努力,谢他们不曾退却,终于挣回了荣耀和尊敬,给她寻到了休息的地方。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闪过四个字。 荣辱与共。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们——我们荣辱与共,我所能得到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你们胜,我荣;你们败,我辱。 属于群体荣誉意识的第一课,此刻悄然开始。 学生们肃然,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对太史阑一躬。 “多谢太史大人。” 谢她已经如此光辉灿烂,依旧愿意将自己一身荣辱,系在他们身上。 这是信任,是知己。 太史阑点点头,随即又问于定,“战果统计出来没有?” “出来了。” “很好,胜的小组,明天的菜加一个荤,并且可以走在队伍最前面。”太史阑道,“最后败的三组,包括刚才拎出来的那个,出列!” 三组人羞答答出来了。 “我们虽然还不是军队,但是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军队。”太史阑道,“军纪不容违背,组长们,裸奔去吧。” 组长们犹犹豫豫,百姓瞠目结舌。 见过各种处罚,没见过这么罚的。 “可以……可以留件裤子么……”一个组长涨红了脸,低声问。 “可以。”太史阑并不打算让他们从此抬不起头做人,“不过话说在前头,以后还会有战斗,连续三次排末尾,你的内裤就再也保不住了。” “谁他娘的会连输三次!”那组长面色狰狞开始脱裤子,恶狠狠把裤带扔地上,“到时候不要你脱,我自己脱!” 太史阑,“……” 尼玛,我会脱你裤子吗? 脱容楚的还差不多! 三个组长当真脱得只剩一条犊鼻裤,在深秋的寒风之中瑟瑟搓着臂膀。 “兄弟,跑吧。” “跑吧……跑着就热了……” “娘的……跑完这次老子再不要跑了!” 三个精赤条条的汉子绕村开跑了,满村的孩子不睡觉,跟在后头拍手…… “等雷元把跑丢的人找回来。”太史阑淡淡道,“跑散了的人,所在组的族长,也跑。” “啊?” “军队,纪律首要。我下令收兵,所有人就该立即回军。还跑出去的,是不遵命令,散漫无规。这种,在正式军队,该打军棍才对。”太史阑一指那些组长,“这也是你们做组长的,纪律意识还没给他们熏陶形成,所以这第一次,你们裸奔。再有下次……你懂的。” 所有人立即懂了。 “大人……”忽然一个声音怯怯地问,“我……我不跑吗?” 太史阑回头,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布裙子在风中颤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这是刚才那个临阵尖叫,险些令学生们溃败的女学生。太史阑记得她出身很贫苦,比沈梅花她们还苦,性子十分自卑,从来不敢大声说话。 “人总有畏惧怯弱的时候。”她望定那少女,半晌道,“我的惩罚事先已经定下来,只针对作战不力以及不守军规的,你不在处罚之列。不过,我希望下次不要听见你的尖叫。” 少女咬着下唇,重重点头,眼眶又慢慢红了。 围观的百姓们此刻不懂了。 这女人谁?年纪也不太大,病得脸色黄黄的看起来风吹就倒,愣是能让这些一个指头就能将她碰倒的汉子们,听话如小鸡。 “敢问大人尊姓大名。”村长询问十分客气。 太史阑已经当先向村内走去,“太史阑。” “啊……”现在哪怕是偏僻小村,也听过太史阑的名字,几乎瞬间,村民们的表情就热切起来。 “是那个一人救一城,悍然挑王侯的太史阑吗?” “嗯。” “太史大人,您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是您带领的队伍,我们怎么会拒之门外,快请,快请,二顺,去把那房间再打扫一遍!加个火盆!再杀一只羊……” 村长急匆匆的吩咐一路传出去,太史阑唇角微微一勾,感受到身后二五营学生羡慕又热切的目光。 今日这一战,今日这一番对比。 该让他们明白——荣耀,必须靠自己去挣。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