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寸头的自由落手没打成,身子倒是学会了自由落体,叮铃哐啷的摔在了酒瓶堆里,从桌上又滚到了地下。 在场谁人不知江淮北,江家大少爷,脾气是出了名的坏,全市三分之二的商圈都是他们家的产业,再加上其他国外国内的,算起来在场的没几个人敢跟他刚一把。 这两年江家转行又投资起了影视圈,这才跟他们的来往频繁了许多。 都听闻江淮北起床气十分严重,他这算是刚刚睡醒,起床气浓得狠,这时候上去撞枪口,一撞一个死,连上去劝和的人都没有,小寸头就这么倒在酒泊里被拖了出去。 别稚被压在后面,不知道前面到底什么情况。 她只是觉得抱着自己的人异常烦躁,随时随地都像是要找人打一架。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想说话,又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除了地上乱七八糟的破酒瓶和静悄悄地氛围,好像没人能证明刚刚那场打斗过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稚才被松开。 男人的两只手还没有放开,她的身子只能微微后撤,一抬眼,正巧对上江淮北。 他的眼睛狭长,内宽外窄,眼尾下压,眼底还残着没散开的暴戾,一丁点笑意都没有,就这么把她拴在怀里,压在腿上。 动吧,别稚怕再惹恼他。 不动吧,别稚又觉得有点难受。 周围还没有动静,别稚实在忍不了了,犹豫一下,才张了张嘴,打破僵局:“刚刚,谢谢你呀。” 江淮北:“嗯。” “……” 江淮北一说话,刚刚僵硬的局面突然又活了起来,大家又开始各自聊各自的。 周围的声音哄乱,别稚低下头,稍微往外挪了挪,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他们还是太近了。 “刚刚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别稚咬了咬唇,眉梢微压,惹人怜惜:“对不起,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我一定不打扰你。 如果不是他,我一定会乖乖的。 她不用说,江淮北已经替她想好了说辞。 他接手公司两年,见过的女明星不在少数,每个女明星找他,无非都想从他身上要一点什么东西,有的是要钱,有的要资源,这样的场子来的都想干什么,他心里清清楚楚,跟明镜似的,不用她找借口。 她无非也是她们中的一个,想着往上爬,想变成那个不一样的。 却不知道,没什么是不一样的。 没等她说完,江淮北已经打断了她,拉长着尾调,哦了一声,笑了:“我知道。” 他听起来像是相信了又像是不相信,分明唇角带笑,又不见他有丝毫感情。 “那就好。”别稚放心了。 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江淮北也没再接话,就这么抱着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想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少女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是把小刷子,一眨一眨,你别说,倒还真是挺好看的。 他想,如果她不是女明星,没有这么点儿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大概她还挺合他胃口。 可她偏偏是女明星,他最讨厌的女明星。 众人的目光不时间往他们这里望,江淮北眉眼微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说,你叫什么?” 他跟她的距离太近了,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别稚蹭了下他的腿,隔着衣料,体温慢慢渗透过去,她觉得有点儿不自在,本能地开口:“别——” 又想到她是背着家里签约的,她并没有用本名。 刚刚差一点儿就说了出来,别稚抿抿唇,四声变了三声:“别枳。” 似乎是怕他不知道,她又认真解释,一板一眼:“枳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枳。” 不知道是为什么,男人抱着她,低下头,忽然笑出了声。 肩膀一颤一颤地,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把她搂地更近了些:“还换了名字吗?” 他怎么知道她换了名字。 别稚心里一惊,也没有想到会被认出来,还点明了,顿时坐立不安:“你怎么——” “没事儿,”江淮北没把这件事当做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她表现的太过明显,一看就是把名字换了,还特意换成跟他相近的跟给他解释:“挺好的。” 幸好,他没有再纠结她的名字。 别稚刚提起的气又松了下来。 他的心情看起来也要比刚才好的多,皱紧地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那个,”别稚赶忙抓紧机会,生怕他又变了心性,小力地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可以先把放我下去吗?” “……?” 江大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迷惑的表情。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