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绣品还没卖出去,下次回家再给他。 林先生早已知道他家里的情况,闻言只摆手道:“无事,晚些也无妨。” 林寒生点头,年轻的脸上是囊中羞涩带来的难为情。 “呵。” 一声不大不小的呲笑在三人耳边响起,齐齐侧头去看突然笑出声的叶宴之,叶宴之眨了眨眼,居然一脸无辜的先问,“怎么了?” 林先生直觉有些不对,学生家里贫寒交不起束脩,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他自己肯定觉得难为情,男儿好面,宴之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有些失礼了,来回看了一眼叶宴之林寒生,这两人今天才见面,难道发生矛盾了? 林先生性子和善,并没有说什么,只暗暗警告的看了一眼叶宴之,叶宴之回了他一个极为灿烂的笑,笑的那叫一个乖巧,林先生无奈摇头。 “吃饭吃饭。” 吃饭的时候叶宴之倒没作什么妖,安安静静的吃饭,他安静了,林寒生反而静不下来了,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叶宴之,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位好像发现了什么,刚才那声笑像是故意笑给自己听的。 用过晚饭后,几人闲话片刻就各自回屋,顾怀陵抄书,叶宴之默书,两人对面而坐,并不曾交流什么,屋中静谧,偶尔蜡烛霹雳声。抄过一卷后,顾怀陵停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抬眼看向对面的叶宴之。 叶宴之并没有看书,而是拿着一个荷包出神,手指无意识的磨砂,这个荷包回家那几日见他戴过,他一回来就把荷包浆洗了,今天也没见他带,荷包样式简单,天青海纹,拿在手里做什么? 顾怀陵想了想,还是没忍住。 “寒生说束脩还要拖延一段日子的时候,你为什么笑,发现了什么?” 下午已经问过他一次,他只是摇头。 叶宴之将荷包放进怀里,抬眼,“因为他有钱啊。” 顾怀陵不解看他。 叶宴之十指交叉放在书桌上,“顾大哥你闻到他身上的木槿香了吗?”顾怀陵点头,叶宴之笑了笑,“那你知道外面铺子里卖的带花香的胰子要多少钱吗?” 这个顾怀陵还真的不知道,他从不去这些店铺,用的也是家里自己做的,没有去买过。 摇头。 叶宴之:“我买东西的时候倒是把这里差不多都走了一遍。”曲指比了一个小圆圈,“这么小一块,一两银子呢。”二两银子束脩都交不起的“贫寒”学子,洗澡用一两银子一块的香胰子。 一两银子一块? 顾怀陵是真的不知道这事,第一次闻到他身上有木槿香的时候,只当他是摘了师母的花,虽说男儿身上有花香有些怪异,但若只是个人癖好,别人也无权过问什么。 顾怀陵:“不能是花瓣澡吗?” “不可能。” 叶宴之直接否决了,“若是花瓣澡,他身上那个味道,不仅得洗,还得用熏香才能这么浓,他没有熏笼,那就只能是香胰子了。” “而且不仅是香胰子,他的内衫,他的砚台,都不是寒门学子能用得起的东西。” 叶宴之一件一件指出来。 “他那个内衫,是东边产出来的棉绸,半棉半绸,既轻软又吸汗,十两银子一匹。” 初见林寒生的时候叶宴之就认出来了,本来不会这么明显的,谁让他在外面搭一粗麻的外衫?里面的十两一匹,外面穿粗麻,对比太强烈,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一般的棉布内衫。而这种布料叶宴之也很熟悉,以前跟自己的小厮就穿这个。 “还有他那个砚台。” 叶宴之扯了扯嘴角,“当初我去买笔墨纸砚的时候,那掌柜还特意跟我推了,说这砚台瞧着不明显,但石内含香,用这个砚台磨出来的墨汁也会留香。” 身子前倾,“顾大哥,你知道那砚台多少钱一方吗?” 顾怀陵:“多少?” 叶宴之微笑:“二十两一方,掌柜还说我若要的话,可以少点儿,十八两。” “一个穿戴几十两的人,二两束脩交不出来,我当然要笑了。” 顾怀陵惊愕的看着叶宴之,没有怀疑他的话,因为他说的都有理有据,布料砚台价值几何,外面店铺一问就知道了,完全没有必要撒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