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签了分家契,奶奶要跟着大房养老,她老人家是不可能听你两句话就抛家舍业离开溪口村的。” 顾明祖被怼了一通,此刻终于找到反击点,咬牙露出个冷笑来,低声道:“奶奶早把字据撕了,现在我们还没分家!你是二房独子,照样得赡养她!” 顾明祖说出从周氏那里得来的秘密,本以为顾玉成会大惊失色,毕竟字据只写了一份,还保存在吕老太太手中。谁知那同情的目光更加露骨,甚至透出不加掩饰的嘲讽。 “都说人老成精,这话不假,幸好奶奶让我留着字据呢。”顾玉成说着,从怀里掏出张折叠起来的纸,当着顾明祖的面慢慢展开,好让他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以及四个清晰的指印儿。 顾明祖:“!!!” 欣赏了一番变脸,顾玉成才将这张有些发旧的纸收起来,道:“大堂哥忙于课业,一直不在家,对这些东西有所疏忽也正常。至于这字据的真假,大堂哥要是不信,咱们随时能到衙门对峙,想来奶奶还是乐意跟着秀才孙子养老的。” 顾玉成说完,仗着身高优势拍拍顾明祖的肩膀,拍得他晃了两晃,才提起书袋继续往回走。 答应了带阿荣出来买东西,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得加快速度才行。 这般想着,顾玉成步子迈得更大,转眼不见了身影,只留下顾明祖站在街角的阴影里发呆。 . 晚上,哄着顾玉荣摆弄了一回新买的颜料和投壶,看她打起小哈欠,顾玉成就将她抱到里屋交给王婉贞,独自去了书房。 书桌上,正正放着那张白日里唬住顾明祖的字据。 顾明祖为了面子,分家时远远避开,表面上丝毫不参与,所以字据都是他写的,照猫画虎重写一份并不难。 至于手指印儿,都是他自己用不同手指按的,位置一模一样。 防的就是哪天被人用字据搞鬼,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顾玉成看着那张因为成日里揣在身上所以显旧的纸,心情很是复杂。 虽然表面上淡定从容,但他终究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少年人,时不时就担心日子难过。当初有了相对稳定的进项,又换了银票后,便把那四张银票分别放到了家里人身上和柜子里。 至于各种字据契书,就揣在他衣衫的内兜里。 王婉贞曾说他过于小心,得知今天的事情后也沉默许久,暗自掉了会儿眼泪。 顾玉成倒不觉得难过,他向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顾家人,否则也不会搞个赝品备着。 他不知道顾明祖来找他,是纯粹出于嫉妒还是因吕老太太又做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不怕事。 如吕老太太和顾明祖这类人,仗着年长几岁几十岁,有点经验和积累,就以为自己具备了什么超出常人的本事,时刻想着将他人控制在手中,稍不如意就连哄带吓,自以为得意。 不过是卑劣而已。 即使一时得逞,也会有露馅儿的一天。 譬如顾大山,他这个大伯几十年里对吕老太太言听计从,现在不照样生了心思把老太太甩出去? 只可惜,吕老太太不会让大房如愿的。甭管他手上这份字据是真是假,老太太都会认的。 想到顾明祖的脸色和老太太可能有的反应,顾玉成微微一笑,将那张字据收起来,慢慢在房间里背起书来。 作者有话要说: 食言而肥,悄悄退下…… 第34章 县试开考 顾玉成所料不差。 隔两天吕老太太在周氏拐着弯儿问起字据, 又提了一嘴大孙子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给了顾玉成。 至于她自己撕掉的那份, 当然是假的啦。 “你周荷花又不识字, 凭什么说我撕的是假的?这重要物件儿我咋能好端端撕了?” 吕老太太信誓旦旦, 扬言谁要是不信, 就找刘发财再立一份去。反正她在溪口村活了一辈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绝不可能有假! 周氏讪讪败退,转天就到县城给顾明祖带话,让他以后别惦记这事儿了, 专心读书就成。真要去县衙对证,全家的脸也就丢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