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太阳西沉,百鸟归巢,四周都是鸟儿的叫声。 巨山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红色,像一朵极大的玫瑰花。 王湘竹看着一群群的鸟儿在树枝间寻觅着自己的巢穴,不由悲从中来,鸟儿都有一个家,可是从此后,她却再也没有家了。 呜呜呜—— 王湘竹红了眼圈。她连一只鸟儿都不如! 李信海看了看四周,此时此刻,暮色西沉,四周安静极了,他对王湘竹说道:“我不能以我的真实身份去城门楼上取下你哥哥的脑袋,现在长安城除了几万驻守在长安的江南将士,其它的将士已经跟着小七回江南了,所以等到晚上,我扮成黑衣人,我去取你哥哥的脑袋。” 王湘竹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李信海继续商量着说道:“我看你的脚伤没有好,不能走路,这样吧,我背你下山吧,我们要尽快下山,否则的话,天黑下来,猛兽就会出没,十分危险。” 王湘竹不想伏在他的背上,可是她的双脚确实不能行走了,再想起他说的没错,如果被猛兽吃了,哥哥的脑袋还挂在城门楼上,那就白死了,因此,当李信海在王湘竹前面蹲下身子时,王湘竹听话地伏了下去。 李信海背着王湘竹下山的时间里,两个人的脸,都是火辣辣红通通的。 他们谁也不说话,可是总感觉耳朵里嗡嗡的,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蜜蜂飞过,风儿好像也在对它们说话,树也好像在对他们说话,鸟儿好像也在对他们说话,仿佛他们内心幽密的情愫天下皆知似的。 天上有火烧云,艳丽的晚霞映得他们的脸红扑扑的。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两个人也顺利地下了山,山脚的草地上,有一匹马儿在悠闲地吃着草,鞍铿鲜明,一看就是小七的坐骑,他走了,把最好的马留给了他。李信海想这马肯定是小七留给他的,这家伙,刀子嘴豆腐心,对他这个二哥还是不错的,不由笑了笑,对王湘竹说道:“王姑娘,有马,我们骑马进城吧。” 王湘竹的面孔仍旧热辣辣起来。 他背着她,与两个人共乘一马,其实差别不大,总之,两个人都十分亲近就是了,这种感觉,她是第一次经历,她以前没从来没有经历过。 李信海知道王湘竹习惯沉默,因此,他不等她回答,便弯下腰,蹲下身了,伸出一只手抄在王湘竹的腿弯里,将她公主抱一般抱了起来,王湘竹的一张面孔涨红起来,随着她身体悬空的时间越久,她的脸越红,她无比庆幸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不管她的脸红成什么样,李信海也不会看见。 李信海抱着王湘竹,发现她的身体真的是好轻,轻得像一阵烟,像一片云,不过是美丽的烟,美丽的云。 他抱着王湘竹,朝着马儿吃草的地方走去,他对她说道:“一会我们进了城,先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吃一餐饭,我们忙了一天,也没吃饭,你肯定饿坏了吧。” 李信海说着话,已经走到马儿身边,他将王湘竹扶上马,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坐在王湘竹的后面,他挥动马刺,马儿便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起来。 两个人往长安城驰去。 到了城门楼处,王湘竹抬头看到城门楼上哥哥的头颅,不由悲从中来,对于身后的男人,无比的痛恨。 想起自己曾经因为他亲近她,无比的害羞,就觉得可耻,她怎么可以对杀死哥哥的仇人生出别样的情感? 李信海不知道王湘竹内心所想,骑着马进了城,找到一间客店住了下来,然后叫了一桌饭菜,安排王湘竹吃饭和休息。 王湘竹并没有吃饭,李信海知道她没有心情吃饭,也不去为难她,自己吃饱了饭,又出去买了两身黑色的夜行衣,等到半夜三更到了,两个人换上黑色的夜行衣,就去长安城门楼上盗王思明的脑袋去了。 李信海想着王思明的脑袋是自己命令人挂上去的,现在的自己却要半夜三更像一个小偷似地要偷下来,也怪可笑的。 王湘竹是一个待字深闺的大户小姐,不但一点武功也没有,甚至连走路都要人扶着,所以李信海带着她非常的不方便。 临出发前,李信海换上黑色的夜行衣,对王湘竹说道:“要不你不要去了,你在客店里等我,我偷到你哥哥的人头马上回来。” 王湘竹却立马摇头,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看定李信海。 李信海呆了一呆,他看着王湘竹,她的大眼内有不安有惶恐,李信海明白过来,对她笑道:“你是怕我就这样丢下你走了?”因为江南的大部队都回江南了,所以他也会走掉? 听到李信海猜到自己的心事,王湘竹的面孔热辣辣起来,此时此刻,一轮玉盘般大的明月从窗子口照了进来,月光如水,她低下头来,害怕在明亮的月光下,李信海看到自己红通通的脸。 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如同针扎一般的难过,没错,她之所以坚持自己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