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变了!我真是瞎了眼,辅佐你长大,以你为骄傲,我死了都对不起泉下你的列祖列宗。” 孙赫武脸色一变,拉紧马缰绳,千里马急得抬起前蹄,啸叫起来。 孙赫武对那个家臣冷冷地说道:“失望也罢,希望也罢,本王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子,能接受我的想法的,跟着本王走,只要江东存在一日,谁主天下就是一个未知数,本王发觉以前的本王太过黑暗罪恶,本王打算从今往后改邪归正,做一个光明正大的帝王,为了千秋基业,视苍生如蝼蚁,说杀就杀的本王已经死了,本王从今天起,将代表着民意民心,只要能换来太平盛世,谁坐天下并不重要,本王有这样的胸襟和海量,所以本王不会窃取陶军师的胜利果实,我没有抢在她前面攻下狮虎城,是本王技不如人,本王心服口报,所以本王要回江东休养生息,有同意本王的就跟本王走,不同意的自便!” 孙赫武说完这些话,大眼如同电眼扫射了家臣的队伍一圈。 这个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 东方的天人微微露出鱼肚白,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露水如同雨水一般打在江东所有人的身上,冷冷的,湿湿的。 夜袭江南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再加上主公心意如此,谁也无法动摇,再多说也是无益,江东的朝臣们叹息一声,纷纷低着头算是接受和默认,他们挥动马刺,跟在了孙赫武的马屁股后面。 江东的大军知道要回家乡,确定以及肯定这个消息的无比正确性之后,队伍开始欢呼起来。 毕竟北上进京半年,人人都想念家乡和亲人,没有人愿意天天拼杀沙场,拿生命当儿戏。 有士兵唱起了江东的歌谣,有士兵勾肩搭背跳起了篝火舞蹈,队伍变得欢乐起来,如同过年。 江东王坐在马背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又度过了一劫。孙赫武在晨光中回望着跟随着自己的江东大军,他欣慰地笑了,知道自己这一改变没有错,从此后,他将会是一个崭新的江东王! 他骑在马上,走在大军的最前面,整个江南大军仿佛迁移的大型动物群落,缓缓地朝着故乡的方向进发。 白色的雾气如同轻纱一般,在身边环绕,露水层层地打在身上,不知何处,有人唱起了歌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孙赫武呆了呆,拉紧了马缰绳,驻足倾听。 “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此时此刻,白雾茫茫,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大雾深处歌唱,可是这首歌,此时此刻,却是如此寺契合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孙赫武征征地听着,心痛如绞,他想起了陶然儿,正如歌声所言,对于他来说,陶然儿就像那在水一方的佳人,当他想追寻她时,却道阻且长,哪怕他不顾危险,逆流而上,陶然儿却到了水中央,他永远也得不到,她总是与他保持着若近若远的距离。 孙赫武想到这里,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个时候,江东的军师走过来,对他问道:“主公为什么不走了,是不是改变主意了,其实还有回旋的余地,今天晚上是错过了,但是不如我们原地扎营,等到天亮,再等天黑,我们可以再袭江南。” 孙赫武听得心惊肉跳,凌厉地看向军师,军师对他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仿佛看穿他的内心似的,对他说道:“主公,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有了江山,美人就到了我的身边,而不是总在水中央了——” 听到军师意有所指的话,孙赫武只觉得脸红脖子粗起来,他的脸上热辣辣的,在军师面前,他仿佛是水晶玻璃做的,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军师误会了,我不是因为女人,而是我自己本人不想那样做,我不想以后被人耻笑是小偷——” 军师劝道:“军师呀,窃钩者死,窃国者诸候呀——” 孙赫武正色道:“军师不要劝了,本王心意己决,回江东吧。” 军师无奈地摇摇头,退后了。 孙赫武纵着马往江东的方向继续前进。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