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向了薛二郎,晶黑透亮的眸子里好似烧着两把焰火:“养生汤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又做了什么你也是清楚的,你说你待我好,可我连个孩子都不能好端端生下来,究其根本,无非就是你好色。” 说着抿着唇,却是慢慢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来:“而今我有了弟弟,再不是以前无依无靠,叫人欺负都没人帮腔的孤女了。” 说着眨了眨眼,瞳孔里闪烁发亮,很是畅快地说道:“我不要回薛家,那是个沾满了我的苦难的金丝鸟笼,我不要再回去做你的笼中雀了。” 薛二郎听得心下泛出了一肚子火气来,同时又有许多说不清楚的酸楚夹杂其中,眉头一缩,忍不住走过去握住顾扬灵的手腕,不敢置信地反问她:“你就是这般看待我待你的感情?” 顾扬灵立时敛了笑意,绷着唇,用力要扯回自家的手,却是扯也扯不动,顿时大怒,抬得头去,道:“你待我的感情?我不过就是个好看玩意儿,入了你的眼,便无论如何都要被你关在你家里头罢了。你若真心待我,对我有感情,当初就不会那般待我。” “是,你是救得我一命,我感激你,可是我也把自家清白的身子给了你,以身相报,也算是了清了你待我的恩德。至于其他你们薛家亏待我的,如今我也不想再去一一清算,你若还有良心,便看在我往日里在你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便大人大量放了我。” 薛二郎只听得浑身颤抖,瞪大了眼,竟是抖着唇儿说不出话来。 顾扬灵瞥了他一眼,没来由的,心底里一阵畅快。眼里渐渐涌出冷漠的水光,缓缓道:“你放心,我并非朝三暮四的女子,既是嫁给了你,便是以后不跟你了,也没想过还要嫁给旁人。” “以后青灯独眠,我也只是想过些清净日子罢了。可薛家大门宅子,女人是非又太多,许是你已经忘记了那个没了的孩子,可我却没忘。日日夜夜的,我都能梦到它。” 说着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哽咽道:“它都五个月大了,都会动了,那般叫人算计着没了,便是玉氏如今遭了报应,可你呢!你这个始作俑者,你可得了报应?” 薛二郎听得顾扬灵说自己把她当做玩意儿看待,本是大怒,然而顾扬灵说得飞快,好似压抑了许久,如今猛地迸发,竟如长河入海,奔腾之势根本无法阻挡。再听到后头,不亚于一阵焦雷在头顶轰鸣彻响,竟是震得他出不出话来。 及至后来说到那夭折的孩子,见得顾扬灵流眼泪,满面的悲伤欲绝,薛二郎是又痛又悔,心里头似是扎得密密麻麻的千万根绣花针,不由得悲戚道:“那次的事,我也是悲痛欲绝的,那也是我的骨肉呀!” 抓住顾扬灵的手紧了紧,眼睛紧紧盯着她,急急道:“过后我是忏悔过的,你看,我把莺儿打发走了,若不是你拦着,玉凤也要被我送走。便是闵氏,你放心,我正计划着对付她父亲,等着她父亲那里服了软,我就把闵氏休了。我娶你,我再娶你一次,好不好?” 说着,薛二郎的面色就愈发变得恳切,甚至还带着几分乞求,望着顾扬灵,声音软软道:“灵娘,你向来心软,待别人都能如此,更何况我们一年的恩爱情分,你不能全然不顾啊?” 却是说的顾扬灵又是酸又是恨,突地用了力气,死命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怨恨地看着薛二郎道:“我才不会跟你回去,我好容易逃出了薛家,怎肯再次转回?我有弟弟,我不是孤身一人,以后我的日子只会是更加舒心。二爷你向来风流,如今又何必苦苦纠缠于我。只要二爷愿意,定会有更多美貌女子趋之若鹜地跟了二爷去。灵娘只想过安稳祥和再无纷争的日子,薛家宅子里事情太多,灵娘不愿!” 说完再也不愿纠缠,冷声道了一句:“二爷还是早些安歇吧!”转过身便毫不留恋地走了。 留下薛二郎想要紧着追上去再去央求,却是双腿重如铅石,压根儿就抬不得一步。半晌,才痛苦地喊了一句:“灵娘啊……”便白眼儿一翻,“扑通”一声,直撅撅往后倒了过去。 屋里头,垂着雪白胡须的老郎中正给薛二郎搭脉,闭眼摇得一会儿的脑袋,然后抽回了手,开口道:“气急攻心,身子又亏损太过,不要紧,开得三副药吃了,好生休养便行了。”说着站起身来。 一时写了方子,福安忙恭敬地送了老郎中出门去。顾扬灵远远坐在桌边儿,看着床帏深处尤在昏睡的男人,不由得叹得一口气。她也是后头才在嫣翠的口中,知道了薛二郎是如何找了来的。 那日她见得那面熟的男子便心生不好,果然便是应验到了他的身上。只是她万万没料到,薛二郎竟是为着她当众给人下跪。 想想寻常他骄矜的模样,顾扬灵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他的执念如此之深,只怕是不会轻易放开手,叫她跟着弟弟走的。若他一直纠缠不肯放手,倒也是麻烦得很。 这次跟着薛二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