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连忙拱手,“实在太美味了,好些东西老夫连吃都没吃过啊!” 叶久一听好家伙,吃饱喝足连“老夫”都顺出来了,她轻轻勾唇,把手往旁边一伸: “韶儿,算盘。” 祁韶安拿过旁边的小金算盘,极其乖巧的递到了叶久的手里。 “我们来算一算啊,宫保鸡丁三十钱,鱼香肉丝三十五钱,清炒肚丝、荷塘月色各二十钱,手抓羊肉、红烧猪蹄各五十钱,再加上上好的参茶二两,还有……” “大爷!!” 老头儿出来了,他窜起来跳到叶久面前,急得两只脚来回的跺着。 叶久静静的看了眼自家的“亚克力”木地板,淡淡一语: “怎么,我家地板烫脚?” 老头儿盯着他手里的金算盘看了一瞬,直接把两个孙子提溜了过来。 大孙子手里还拿着个白馒头,一双大眼睛透着满满的懵逼。 “要不……这俩小犊子抵债了。” 两个孙子一听瞬间回头,甚至大孙子惊得手一松,馒头掉到了地上。然而他二话没说,趴地上又抓了起来,连忙吹了两下。 祁韶安看在眼里,眸中划过几丝痛色。 她脑中突然闪过了那漫天飘扬的桃花下,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奋力抢夺着一只脏破水囊的画面。 还有无数个日夜,那沾满了泥土的干硬饽饽。 她忍下心头的酸涩,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来,姐姐这儿有糕点,很好吃的。” 老头见状连忙把孙子往祁韶安的方向一推,又朝叶久搓了搓手,“大爷……不是,公子……” 叶久此时正侧头看着祁韶安眉眼之间的柔色,她轻轻弯了下唇角,随后把算盘一放:“看样子你是不打算付了,也行,你把你们的身世,籍贯,因何而来,和官差又有何关系,全都说清楚,不然……” 她轻轻一笑,“京兆府大牢欢迎您。” 老头儿点头如捣蒜,拉过一把凳子,挽起袖子就开口:“小老儿是燕州渭河北岸左杉县的,不知公子可否听说,去年我们那里就遭了霜灾,今年又遇上这鬼天气,这田里的棉花麦子根本所剩无几。” 叶久皱了皱眉,“有所耳闻。” 老头又接着说:“河南边还有桑蚕支撑着,这北边可没什么倚靠的,我们本等着朝廷的赈灾粮救济,可数月过去,依旧杳无音信,问起来就是没粮,你说我们怎么活?” 老头越说越激动,“公子不是我吹,若是树皮草根子能解饿,燕州的树都得被啃秃了。” 叶久两指抵着脑袋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便问道:“那你们跟流寇什么关系?” 老头儿有些纳闷,“流寇?什么流寇?” 叶久闻言换了个问题,“那官府为什么抓你们?” 老头叹了口气,“我们本打算来京城告京官,不行还可以告御状,可谁知联名书递上了京兆府衙后,不仅告状之人没回来,甚至同行的老乡接二连三被抓走,我们身无分文,只好沿街乞讨,结果还是不放过我们。” 叶久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侧头看了眼祁韶安,只见祁韶安也此时正看着她,眉头微蹙。见自己回头,便轻轻点了下头。 “东绯,立马跟这位大叔去找还藏在京里的同乡,找到后带去京郊庄子安置,切记不要声张。” 叶久顿了顿又说,“西凝身手敏捷,让她跟着京兆府的衙役,一定赶在他们抓人之前,拦下来。” 东绯一改妖娆姿态,把宫扇别在颈后,拱手道:“是。” …… 叶久还没将京兆府和灾民的事情打探透彻,宫里就派人来了。 名牒、腰牌、官服、以及金银赏赐,珠宝绸缎,方稚公公端着一道圣旨就踏进了镇远侯府的门。 “林侯,老奴在此恭贺了。” 叶久接旨后起身,祁韶安也跟着站起来,她随后从袖子里掏出福包,上前递到了方稚手里。 叶久见状浅笑着,“多谢方公公当日照拂,林某感激不尽。”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