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近来可好?” 张嬷嬷诚惶诚恐:“好……还好……” “令公子可要考童试了?” “学费还够吗?” “公子十六了吧,可娶亲了?” 张嬷嬷心脏漏跳一拍。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夺命三连问走来了! 这丞相大人勤俭从政、爱民如子不假,可却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每每说起媒来,她准一脸温润的笑,一句一句直戳人心窝子。 “那个……丞相大人,老婆子我还有事,就不搅扰您了,下次我攒上半年……不,一年,再来找您!” 说完,张嬷嬷匆忙行了个礼,连茶都没顾上喝上一口,坐了不过一柱香,便拎着裙子跑了。 薛纡宁好笑的看着张嬷嬷逃也似的背影,手指轻轻磨砂着个曙红的小东西。 上面的锦线盘绕缠绵,中间紧实,外围舒展,一条长长的流苏顺着桌上的折子垂下来,迎着夕阳,泛着淡淡的红光。 薛纡宁低头看着手里这挂件,没了那白玉笛,单独瞧着,也好看极了。 她抬起头,望着霞光满天的窗外,忽得展颜而笑。 初浔,你可满意? …… 正元三十八年,冬。 又是一年寒风刺骨,屋外大雪飞扬,楚时慎裹紧了身上的袍子,把眼前的火炉拉进了点。 “载阳,你算算,镇远侯走了多久了。” 载阳一身暗红色纹银袍,身披软甲,他蹙着眉,略思一瞬,“八年。” 楚时慎看着门外的飘雪,微微叹气:“八年了啊。” 他忽得一笑,唇边两撇胡子随之上翘,“我怎么觉得他和朕抢烤鱼,还是昨日的事呢。” 载阳愣了一下,静立在桌旁,没有说话。 “还有那次他回京复职,什么东西,朕就差三申五令绑他来了,简直过分至极。” “对了,还有那太子太傅一职,他白白拿了三年俸禄,结果呢,一天太子都还没给朕教,他到好,一扭头,死了。” 楚时慎拍了下手,“你说气不气人。” 载阳眉头跳了一下,点点头:“是有点。” 楚时慎窝在软榻上,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镇远侯家的小世子,今年有十二了吗?” 载阳颔首,“前不久刚过了生辰,虚岁十五了。” 楚时慎听着,不免有些感慨,“都十五了啊,是个大姑娘了。” 载阳迟疑的问了句:“陛下不会是要给她说亲事吧。” 楚时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载阳你在说什么混话?” 载阳愣了愣,右手微抬,“那……” 楚时慎睨了他一眼,“那小混世,别说是朕,就算她爹林时堇从地里爬出来,她都不一定听。” 载阳:“……” “说起来,迟儿今年也十……十几来着?” “陛下,十三。” “哦哦对,十三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