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侯府的安危,并没有多注意那守城之人,只是从她看到的画面中,好像那人也不是人们说的那般刻意为之。 但到底有没有沐王从中横插一脚,她现在也弄不清楚。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叶久堪堪迈下了车,而门口早有一位眼熟的人候着。 “方总管,别来无恙。” 叶久缓了缓,这才走上前打了声招呼,方稚见状浅笑着微微欠身:“托林侯的福,一切安好。” 他上下打量了叶久一眼,又道:“看样子林侯已经大好,想来陛下也能放心了。” 两人一路慢步至朝元殿,屋子里传来些声音,应该是楚时慎在召见什么人。 不多时,就见着房门打开,出来了两个着官服模样的人。 叶久认得,一个是大理寺卿冯沛,一个是刑部尚书张贺毅。 错身行过之时,两人朝叶久拱手行礼,叶久也同样回礼。 “小侯爷里面请,下官告辞。” 刑部尚书主动开口,叶久倒是有些诧异。 虽然她与这两人共过事,但那时这俩老头顶看不上自己,当面嘲背里讽,反正跑不出纨绔无知,一无是处罢了。 而如今两人忽然礼遇有加,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叶久进去时,楚时慎正埋头奋笔疾书。 “时堇,你来的正好。” 他把一封塘报递给了叶久,“边境传来大捷,不仅塔尔族诡计没有得逞,我军还揪出了他们的内应。” 叶久打开快速看了一遍,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塔尔族在祈年之日前两日突然大肆回攻漠北边境,势如破竹,逼得守军节节败退,就在水阙城以南即将失守时,守军一将领率军突袭塔尔族在漠北边界的大营,里应外合,把塔尔族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之际,塔尔族将领喀则被斩于帐前。 在审讯之中,供出了守军中的奸细,抚勇将军手下的副将孙解。 此人给塔尔族提供康盛的边防图,而这边防图,便是褚太尉给的。 然而有趣的是,此次突袭塔尔大营的守将,却是如今备受争议褚家三子,褚澎。 叶久合上了塘报,只道了一声,“有其父未必有其子,褚澎可造。” 楚时慎点点头,忽得有些奇怪的问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漠北守军有鬼的。” 叶久脑中飘过了那日薛纡宁塞到她手里的纸条,道:“这褚澎虽生在褚府,却是并不受褚尚章器重,此人心胸辽阔,为人正直,但从不争抢挑事,是以褚尚章只当他是只羊羔子,扔到抚勇将军手下也是让人拿捏,翻不出什么浪来。” “而褚澎与青迟义气相投,私下交好,时常往来传信,甚至有时褚尚章都未曾知晓。” “这次也是褚澎千里传书告知端倪,我最后才决定替陛下调回邹将军,而不是边城守军。” 楚时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渐渐捏紧了拳头,眼中迸发出一丝杀意,“蚕食我康盛之军的蠹虫,合该剁成肉泥。” 叶久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抿着唇,轻声问道:“陛下,青迟如何了?” 楚时慎从怒火中清醒过来,他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答反问:“时堇,你可听说过百日魂?” 叶久听罢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她没想到自己中毒这事已经传的这么快。 “陛下,我没事。” 楚时慎莫名其妙,“你?你当然没事,中毒的又不是你。” 叶久脸色登时变了,不是她?那难道是…… 楚时慎看着叶久突然惊恐不安的神情,无奈点头,“薛姑娘身中百日魂,太医院已束手无策,可姓褚的死不松口,说是全无解药,当真是气人至极!” 叶久眼睛忽闪了两下,她的脑子从听到“身中百日魂”开始就已经停止了工作,剩下的也只是麻木的听着。 薛纡宁也被下了毒。 被下了毒。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