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下午五点的样子,天色偏阴。 陈权和阿为落座,四人桌上的两位中国游客愣了一瞬。 有一个挪了挪手边的包,紧紧捏在手里,另一个盯着陈权,身体不太自然地紧绷。 他看到陈权转过头,对店铺里行走的服务生吆喝,说了句流利的缅甸语。 伸出两根手指。 所以服务生送上两套新的餐具。 连街的商铺几乎都是野味餐厅,出老街不远,中国游客还很多,背着背包驻足,一路上甚至有两家专门为中国游客开的江南菜馆。 但落座人多的,仍是本地特色菜馆,当地人管野生动物叫“山货”,金叁角特色菜在这张餐桌上摊开,红枣蟑螂,野禽和飞鼠的火锅,还有两杯熊血。 菜馆的门口放有活的野生动物招揽生意,左边的店门口绑了只老虎,厨师拿刀走出,上手割下一块生肉,奄奄一息的老虎侧身面向食客,半凝的血肉模糊一片。 而他们落座的这家店,门口立了只硕大的铁笼,里头装着一只被铁链捆住四肢的黑熊。 腹部洞开,连了根橡胶的管子,从陈权身边走开的侍应松开橡胶管尾部的钳子,装了两瓶熊血,又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一杯熊血,中国人两百,本地人只要叁十。”陈权转动杯子。 “你们也是中国人?”坐在对面的背包客问。 陈权举起杯子笑了笑。他问:“来旅游的?” 对面的男人脸色渐渐舒缓下来。 远处有警笛声鸣叫,离得有点距离,通讯设备滋滋作响,人声因为太远听不大清。 近的是面前的人。 左边的男人问,“你们呢?”看着陈权说。 而陈权看向阿为。 女孩子把目光从老虎的身上收回,相当平静,跟着陈权的话音落回到餐桌上。 陈权说:“在这里工作。” “中国人在这里工作,混得很厉害吧?”对面的男人问他。 陈权稍稍笑了笑,把桌子上的蛋液混入熊血,用食指上去搅合。 “就因为在国内混不下去,所以才会来这里。”他这样说道。 面前的两个男人笑了。 一个问,“你会说缅甸语,他们会给你本地价?” 另一个看向阿为,眉眼一挑,“她也在这里工作?” 陈权转过头看阿为。 女孩说“是”,抬眼和陈权对视。 陈权把她揽在怀里,手绕到腰间腹下,轻轻迭在胯骨上。 他说:“中国人钱好赚,无论你在这里住了多久,本地人都会把你当成冤大头。” 对面两人脸色古怪。 陈权又说,“就比如说你们开的这箱啤酒,一上来就给你全打开,两个人十二听,就算喝不完,店家也不会退。” 两个年轻人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血气方刚,有一个转过头去看站在前台的侍应,另一个拉了拉他的衣角,“算了。” 有便衣走到店里。 店家和来人交谈,声音很大,当地人闻言回头,而剩下的中国游客散在房间各处,一时间目光混杂,也不知道落在了谁的身上。 老板摆手,便衣又看了眼店里,最后拿着对讲机往下一户走去,顺带拿走了侍应刚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