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令人窒息的阴气,三人本能的抗拒继续前行,但那也只是想想,三人硬着头皮继续往里。 没有了灯,整个山洞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三人都掏出手机,可手机那点光并不足以完全照亮黑暗,甚至只能照亮他们面前一片地方,就仿佛周围有黑色的雾气萦绕,这也让三人走的越发小心。 进入到洞底后,陈然抬起手中手机照向远处,很快他就在壁画的前方他手机摄像头光线的尽头,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果东?陈然试着跨前两步。 那人影和果东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果东更像是个人,那他现在就更像是个鬼。 他仿佛只是一个虚影,随时都会消失不见,又或者会突然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勾起带着血的嘴角,或者更恐怖的画面 告近和兰昊逸对视一眼,两人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他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果兰昊逸试图叫果东的名字,他话才说到一半,剩下的声音就□□哑的喉咙吞没。 已经没有了。果东不同于平时更多了几分冰冷的声音,在空洞的山洞中响起,他的声音没有回音,就仿佛他的声音并未真地响起过。 什么?陈然又往前跨出两步。 他手中手电筒的光照到面前的壁画上,壁画上原本应该温柔的那张脸,在电筒的照射下显得坑坑洼洼,犹如被无数虫蛀过,满脸洞。 这让整幅画一点不复之前的令人震撼,而是令人毛骨悚然。 血肉果东头也不回的说着令陈然三人极度不舒服的词汇,已经融入他们的血液,成了他们的东西。 陈然薄唇颤动,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安慰?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轻飘飘,也毫无意义。 愤怒?他确实满心愤怒,可那根本不敌果东心中愤怒的万分之一。 果东陈然再上前两步。 他来到果东身后两步的位置,他侧头朝着果东看去,看见果东在他手电筒光晕下的侧脸,他猛地深呼吸,旋即又狠狠屏住呼吸。 果东的脸在流血,他的脖子,他的手,他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流血。 从陈然的角度,能看见他身上那一道道血淋淋的痕迹,那些伤口正不停地往外流血,那些血都把他身上的衣服以及被他倒着提在手里的兔子浸透。 陈然喉间一阵发苦,那苦太过浓郁,浓郁得他喉咙都发痛。 那种疼痛顺着喉咙一路蔓延至他心口,让他的心也跟着痛。 那种苦也浓郁得溢出来,把他整个人都被吞了。 没有就陈然强迫自己出声,他没资格去劝果东大度,但他更害怕果东沉浸进去,因为那样果东只会更难受。 有一个地方还有。果东依旧没有回头。 什么地方? 果东抬起自己被血染红的手,去触碰面前的壁画,手指触碰到壁画时不受控制地收了下,但他最终还是伸出手去。 他带着血的指尖触碰到壁画的瞬间,整个壁画都微微亮了起来。 那种亮并不是白炽灯带来的刺眼白亮,而是带着淡淡白光十分微弱的亮,就好像属于果东的东西找到果东,但那光只亮起瞬间,因为果东已经不是果东。 陈然已然明白果东的意思。 他嘴唇翕动,却依然不知该说什么。 兰昊逸和告近两人也已经注意到果东身上的血,那血都顺着兔子的耳朵滴在地上,不断响起的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大声,甚至都震耳欲聋,让他们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 你要进去?兰昊逸声音沙哑得都不像是他的声音,他并不怀疑果东能做到。 但告近犹豫。 我陪你一起去。陈然道。 果东微微侧了下头,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果东不回头,陈然就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他站到壁画前和果东并肩的位置,然后他侧过头去看向就在身旁的果东。 看见果东那张完整的侧脸,作好了心理准备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表情的陈然,脸上的肌肉还是忍不住地狠狠抽动了下。 走吧。陈然道。 他并不是为了什么血肉,他只是想陪果东去面对。 就像他,曾经的他把整间屋子都用白布罩起来,他不觉得那样有什么问题,甚至还防灰尘,多好,但等他把白布拿掉他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可笑。 果东亦是如此,如果他早已经放下,不在意这件事,那当初说起这事时他就不会是那种表情那种语气。在嗅见神佑村那些人体内属于他的血肉的味道时,他也不会本能地选择逃避。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