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容妄,便道:“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过来坐下呀。” 他说罢之后,自己也掀袍子在桌边坐了下来,沉吟道:“屋子里虽然没有邪气,但看那严康的情状,肯定是撞上了什么邪物无疑的。唔,难道是这房间的方位风水出了什么岔子?” 容妄道:“叶大哥……想做什么?” 叶怀遥道:“所谓愿力,自然是总得要感受到许愿者强烈的渴求才会出现。我想不如我也在这间房里虔诚地许个愿望,看看是否能把邪神给召出来。” 容妄心里一紧,连忙道:“不行!” 他在叶怀遥面前,向来是柔声细气,仿佛对方是云絮堆出来的,唯恐声音大了半点就能把人给吹散了,这句“不行”却是难得的急切严厉。 叶怀遥挑眉看了容妄一眼,意外道:“哟,急了,你还会这么凶呢?” 平时这孩子那样轻言细语不紧不慢的,总给人一种他过分从容淡定的感觉,不像个孩子样。 两人虽然相处和谐,说说笑笑的也很有意思,但因为心存疑虑,总难免有点隔阂防备。 但不可否认,不管切开是不是黑的,容妄这幅皮囊实在很有迷惑性。 他这样一着急,眼睛瞪大,白嫩的小脸微微鼓起来,难得显出几分稚气,看上去可爱极了。 叶怀遥觉得有趣,跟他开玩笑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也有心愿要许,怕被我给抢了先?要不我帮你吧。我就许愿说……” 他想了想:“就说,让你那个心上人早点喜欢上你,你们两个白头到老,她给你生一堆小娃娃。开心吗?” 叶怀遥这种人天生就欠,越把别人惹的发毛,他越来劲,容妄哭笑不得,嚷他没用,动手不可能,重话也舍不得说,只好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怀遥实在没忍住手痒,伸手在容妄的脸上捏了一把,学着他的腔调笑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举动亲昵的出人意料,让容妄怔了一下。 他从小到大被人捏过两回脸,第一回是叶怀遥,第二回也是叶怀遥。 往事猝不及防撞进心怀,心里的柔情一波波漾开,还夹杂着几分受宠若惊的惶恐。 容妄抬起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覆上叶怀遥的手背,但没等他完全接触到,叶怀遥已经把手挪开了。 容妄的指尖在袖中捻了捻,轻声道:“我怕你伤着,我……我会担心。” 叶怀遥笑着顺了下他的头发:“真是傻小子,不会的,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他的目光越过容妄的肩膀,看向他背后的某个地方:“来了青楼,顶顶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先见美人吗?” 容妄抿起唇来,睫毛微微一抬:“哦?” 却见叶怀遥笑的狡猾,变魔术一样,长袖一挥一卷,从容妄旁边的窗帘后面捡起一块红色的裙角来。 这裙角像是被不小心扯落的,裂口不规则,上面还绣着半幅华丽之极的金色梅花,色调用的极艳。 容妄:“……” “所谓‘雪绕红绡风韵转,梅蕊新妆桂叶眉’,能压得住这样一身衣裙的姑娘,必然也是位绝代佳人,不可不见。” 叶怀遥把小厮叫进来,裙角抛给他,含笑道:“劳烦你,去查查这裙子是贵店哪位姑娘所有,叫她过来陪陪我罢。” 来到这青楼里面,什么样的古怪条件都有人提,叶怀遥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而且赶巧的是,这小厮不用转告万娘去查,便一眼认出来裙角的主人是谁了。 他满脸堆笑道:“公子当真好眼力,轻易不找人作陪,一点就点中了咱们这的花魁逐霜姑娘。整个花盛芳,也只有她最爱这样的颜色。” 叶怀遥笑道:“那可赶巧了,我也最爱这样的颜色。她现在可有客人否?” 小厮方才也没做什么,就平白得了他好大一笔银两,又是欢喜,又觉受之有愧,回答问题的格外殷勤:“好叫公子知道,这个逐霜姑娘身上……嘿嘿,出了一些事情,现在倒是没有客人。” 叶怀遥“哦”了一声,示意容妄再赏他些钱,让他继续说。 小厮连忙摆手道:“怎敢再受公子的赏赐,小人不是故意不说,而是这话不大好开口……唉,这逐霜姑娘,在一个多月前已经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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