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到,下人端上茶来。 蒋弘文满面阴沉的端起茶盅,不紧不慢的缀了一口,方才开口。 “北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吃的没吃的,要喝了没喝的,刘太守,速速给本王弄些个酒菜来,再备间上好的房间,七爷我要在此处逗留几日。” 蒋七爷深夜来此,既不说来干什么,也不说是公差私差,就这么说要住上几日…… 刘健陪笑道:“七爷这一趟来是……” 蒋弘文皮笑肉不笑道:“先不说这个,爷饿惨了,吃饱喝足再谈正事。” “这……”刘健陪笑道:“七爷略坐坐,容本官先去安排。” 蒋七爷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别磨磨讥讥,给爷快些。” 刘健心头一堵,却碍于身份,匆匆退出,一个黑影慢慢靠过来。 刘健回头,见是他,忙递了个眼色。 黑影上前,道:“回老爷,蒋七爷带来的人,身手极好,瞧着装扮,都像是禁卫军。若要真动起手来,怕比不过。还有,王爷那头,跟丢了。” 跟丢了? 刘健目中闪出阴狠,道:“先将人安抚住,找出寿王和那女子后,一并解决。” “是,老爷!” …… 蒋弘文坐在堂屋里,悠闲自在的喝着茶,目光却往外头瞧。 有他的侍卫进来,“爷,北府的防卫稀疏寻常,兵营里三五成群,都在賭银子,兵器有些都生了诱,像是许久未操练过了。” 蒋弘文皱眉,脑中转得飞快。 北府竟然是这么一帮怂货,不应该啊!也不知道青莞他们有没有安顿好,亭林的身子如何了……妈蛋的,出了京城,就没有一件好事。 片刻,酒菜端了上来,满满当当布了一桌。 蒋弘文心头是真饿了,当下用了几口,忽然,眼前一抹暗色袭来。 不好,这酒菜里加了料。 思绪刚涌上来,脑袋一歪,人已趴在了桌上。 …… 夜深。 北府的内宅灯火通明。 刘健立于庭院中,眼底含了风刀,看向身侧的人,“怎样,蒋弘文带来的人,都安顿好了。” 师爷瘦得不成形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大人,都中了蒙汗药,放心吧。” “给我看牢了,不许走脱一个。” “大人放心。” “去吧。” 刘健挥挥手,静静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许久,一黑衣男子落下。 “老爷,夫人和少爷已经安顿好了。他让老爷务必一次解决干净。” 刘健手一挥,来人悄失在暗色中,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闪过一抹痛色。 没错,他的确师从老齐王门下,然而师徒关系,不足以让他舍了妻儿,性命,为老齐王报仇。 无人知道,他刘健的母亲,正是老王妃的远房侄女,他们这一房,受老齐王妃的恩惠颇多,才有了后面的昌盛之势。 母亲常教导他,做人,需爱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老齐王府的这个仇,他当报。 “来人,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 深夜。 烛光微浅。 青莞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 刚刚坐了个恶梦,梦中有条毒蛇,在边上吐着信子,阴阴的看着她,蓄势待发,随时要上来咬一口。 叶青听到声音,忙上前,“小姐,做恶梦啦?” 青莞看了看外头微晓的亮色,道:“陈平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青莞垂着眸,心里盘算了一会,道:“帮我洗漱,我去看看王爷。” 叶青见小姐脸色苍白,心疼道:“小姐,别太辛苦,先保重着自己要紧。 青莞苦笑。大树底下方好乘凉,自然是保着那棵树要紧。 “小姐,我再帮你擦点药吧。” 青莞经她一提醒,方才觉得腿上隐隐作痛。 刚换完药,叶紫突然冲进来。 “回来了,回来了!小姐,陈平回来了。” 青莞神色一喜,道:“快,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陈平兴冲冲进来,把身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扔。 “小姐,人参拿来了,还顺便带了些别的药。你看看,都在这里。” 青莞见他满头满脸的灰,心疼道:“赶紧歇着,我替王爷治病。” …… 赵璟琰再一次醒来时,窗前一大片斑驳的阴影,摇曳着,像万花楼的舞者。 身上似乎松快了很多,丹田处,隐隐有了气息。 “王爷醒了,感觉怎样?” 赵璟琰看着烛火下的冷面男子,道:“感觉好些了,她呢? 盛方嘴角微沁,犹豫了一会,道:“她累极,睡下了。” 赵璟琰看了看四周,脸色寒了寒,“出了什么事,这是哪里?” “这是史家粮店,原来的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