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人欺骗了足足二十年却毫无所觉?这和他组织部长的形象很不相符。 还有,朝夕相处二十年,他对韩惠竹也不是没感情的,她在周惠兰被拐一事上,或许有点小问题,他觉得还没到需要离婚的地步。 最后,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们几个孩子吗? 只是后来事情发展,直至真相大白,其实他已经没了离婚的契机。 其实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有,但他那会已经走错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至少还能捞着一个不离不弃的名声,对国梁思语两个孩子也有好处,总不能两头不靠吧? 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当时不离婚,是伤害来自于外,现在离婚,是因为伤害来自于内。 “离婚的利弊,我刚才已经和你分析过了,不想一再地重复那些话。” 钟树鸿发现,和儿子沟通很累,他只选择听他想要听的结果,对于别的结果他听不进去,然后就一再重复地述说着自己的意愿。竟然到这一点,钟树鸿莫名地想到先前被大儿子三番两次找上门的周惠兰,突然间有些感同身受了。 “再者,虽然你是我儿子,但你也别将你的意愿强加到我身上!” “爸,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道理?”钟国栋一脸的受伤。 这样的儿子让钟树鸿很烦躁,待他眼角扫到厨房那边露出的一处裙摆时,忍不住喊了一声,“出来吧,你也别躲在门后听了。” 他爸话音一落,钟国栋看了过去。 只见韩惠竹一脸忐忑地从厨房边上走了出来。 “你们俩听着,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钟树鸿看着韩惠竹,决定透露一件事,“一直为你收拾烂摊子,我累了。” “上周,省委组织部来找我谈话,让我注意保持党性堂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钟树鸿问她。 韩惠竹心一抖,看向钟树鸿的目光带上了几丝惊惧,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夫人,对体质内的一些潜规则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口头警告了,“你又知道我听到这话时有多么震惊吗?” “是因为我?”韩惠竹问。 “是,就是因为你!”钟树鸿很肯定她的猜测,“我没想到,你好好下海做个生意,也能惹祸。我国和各国的关系定位尚未明朗化,你怎么就那么大胆地帮岛国人做事?” 省里不好直接说韩惠竹,她毕竟已经不是体质内的人,再者这样的话指向性太明显,岛国那边可能会多想,但他们可以找她的丈夫钟树鸿不是吗? 于是便有了省组织部找他谈话的事,也算是轻轻点拔他吧。 两事相叠加,他提离婚有错吗?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不离婚,拖着大家一起死,还是离了,都能活? “你连形势都不会看,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去掺和这些?” 夫妻二十年,钟树鸿才发现妻子的政治觉悟低,不,不应该说是低,而是说有偏差。他说这些,算是给她一个提醒,也算全了最后一点夫妻情义。 韩惠竹都被说懵了,怎么会这样呢?前世明明两国交往很友好的啊。 “我不知道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来,你做事太不考虑后果了。你为国梁和思语想想吧。你拖着不离婚,拖死我,有意义吗?” 韩惠竹沉默不语,钟国栋问道,“离婚了,那我妈呢?该怎么办?” “你亲妈有句话说得对,一个人做错了事,总不能奢望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自己,有些时候,坦然地接受惩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才是正确的做法,而不是总想着逃避。”钟树鸿定定地看着儿子说道,“离婚的话,孩子都归我,房子我只要现在住的这套,家里的存款我只拿走四分之一。她手上捏着那么多钱财,不会没着落的。” “你怎么说?你的答复呢?”钟树鸿问韩惠竹,这是她最容易松口的点了,他当然不会放过。 “我同意离婚,财产分配方案我没意见,但是,孩子……”韩惠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带走一个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钟国栋就插话进来,“你们离婚可以,你要走弟弟妹妹也可以,但请你把我分给我妈。”你这做丈夫的抛弃了她,但我这做儿子的却不会。 钟树鸿瞪他,这是耍英雄主义的时候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国栋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这么残忍,一个孩子都不分给她。弟弟妹妹高中,跟着你比较好。但我已经上大学了,对你的依赖不像弟弟妹妹那样强,你把我分给我妈,我给她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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