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那位只能算是钟状元姐弟的小姨。当年钟老板还没退伍,在部队的时候受了一次重伤,有可能走不了路,原配知道后,就抛夫弃子,和一知青私奔了……后来周惠竹就嫁过来了,这些年对她堂姐留下的一对继子女非常不错,不输亲生的。” 提起当年的事,杨柳村不少人一脸唏嘘。 这一桩事时间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了,加上这几年钟树鸿一家去了县城,并不怎么在村里活动,所以在场的有好些人都不知道内情竟然是这样的。 “按说外孙这样出息,两老为什么生气啊?” 有心思细腻的大概猜到了原因,回想刚才钟状元的感言,全程感谢的是台下的父母,完全没有生母什么事。而周老头年轻时就是个护犊子的,焉能受得了?但钟状元没错,生母不堪,不提起是对的。 看着出去的两位老人,商书记眼睛一闪。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纳罕,钟树鸿能起来,本身的能力是一方面,有人抬举又是另一个原因。 说到后者,恐怕钟树鸿本人都稀里糊涂的。他本人却是知道,钟树鸿是沾了别人的光了。但,现在这情况明显不对啊。 这些议论周惠竹钟国栋等当事人多少都听到了点。 听他们提起那个女人,钟国栋绷着一张脸,忍不住朝那些长舌妇们瞪了一眼。 周惠竹抿了抿嘴。 身边的钟树鸿察觉之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丈夫的关怀让她展颜一笑,然后挽着丈夫的胳膊上前招呼前来道贺的宾客。 那厢,周海终于追上了自家大伯。 “大伯大娘,今儿是国栋的大好日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呀?”说这话时,他一脸无奈,像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 周永善眼一瞪,就要说话,被老伴拦住了。 周海没留意,自顾自地说着,“惠兰堂妹一走就是近二十年,您两老就这么一个孩子,现在人离得远远的,你们百年之前未必能回来,堂妹明显是指望不上了,你俩老了还不得指望国栋和思恬啊?今天你俩这么一走,让满场的宾客怎么看待国栋呢?” “阿海,当初是你和蕙兰骆峰一起上路的。你老实和大伯说,惠兰真的是跟了那姓骆的知青去了港城?”周永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周海心一凛,面上却就苦笑,“大伯,当时的情况我不是跟你交待得清清楚楚了吗?说起来这事也怪我,要是我那会警醒点,就不至于被去而复返的骆峰打晕,好歹能拦一拦堂妹,不会让她冲动之下一走了之。” 一模一样的答案,这话他们都听了几十遍了,但他们就是不死心啊。 “大伯大娘,其实你们往好的方向想,堂妹去了港城也不错,至少衣食无忧,不必留在农村吃苦。骆峰也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周海拿话宽慰他们。 两老默不作声。 点到为止,周海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又试探出他们不愿意返回钟家之后,他便将两老送回老家,然后再独自一人返回杨柳村钟家。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西省。 八月底的天,烈日当空,秋老虎散发着最后的余威,炙烤着大地。 周徽岚睁开眼,刺目的日光让她不由得侧了侧脸。刚醒过来的她,脑子里回话回旋着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很快,她就意识到她目前的处境。 可谁能告诉她,怎么一个眨眼,她就从冬走到夏,大炮被换成了鸟枪,羽绒大衣不见了,身上这身称为衣衫褴褛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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