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左手抱着那个娃娃,右手里转着根笔,葱白的手指骨节灵活,黑色笔身在她手里飞快旋转,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哄孩子。 她面前的书显然比马基厚了一大截,邵斯承记笔记的间隙看了一眼。 “急进性肾小球肾炎是以急性肾炎综合征、肾功能急剧恶化、多在早期出现少尿性急性肾衰竭为临床特征……” 他收回视线,黑漆漆的目光看向前方,视线冰凉凉的,正讲课的老师目光跟他对上,声音卡了个壳。 一张卷子做了三分之二实在是做不下去了,放下一直在她手里光速旋转的笔,卷耳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看,放松眼睛。 旁边的人认真的记着笔记,他带着一副银边的眼镜,镜片有点厚,挡住了一双深邃的眼,看起来却没什么书卷气,反而带着股野劲。 整个人冷冰冰的,像是根会动的冰棍。在九月的天气里看一眼能凉快不少。 坐在前面的李爽觉得,后排本来淡淡的青柠香好香变浓郁了。他奇怪回头看到后排的景象,李爽脸上有一瞬间的懵逼。 一身冷漠仿佛个冰块的邵斯承,他旁边坐着刚才迟到的小姐姐,那个小姐姐怀里抱着个孩子。 有点像……一家三口? 怕前面的ppt反光,教室里的三个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这个教室没有配空调,头顶的电风扇吱吱呀呀的响,整个环境非常的适合睡觉。 卷耳掏出手机看了看,两点五十。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教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许多人按耐不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卷耳整理好帆布包和假孩子,等着下课铃响。 邵斯承不动如山,直到铃声响起那一刻,他攥了一节课的笔才停下来。 水笔在他手食指上压出一个小小的坑,他十指交叉着动了动,骨节嘎嘣嘎嘣的响,他扫了一眼扣在手腕上的表,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老师宣布下课,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跑,卷耳也抱着娃娃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回头问那人,“晚上回来吃饭吗?” 邵斯承长腿在桌下伸直,差点没绊倒前排的一个男生,他放下手里的笔,闻言淡淡的道:“不吃。” “ok。” 卷耳有了结果,头也不回的走出班级。 邵斯承面无表情的看她利落的动作,最后垂眸。 * 七八节没课,卷耳去图书馆呆了两个小时把临概作业做完,等到烈日换成夕阳,她才收了东西往回走。 在小区楼下买了菜,卷耳看到甜品区柜台里五颜六色的甜甜圈,拿了一只粉色的放在小推车里。 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铺开了,卷耳开灯换鞋进屋,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沙发上,一分钟没歇就拎着食材往厨房跑。 中午就没吃饭,她快饿死了。 卷耳不喜欢订外卖,只要她还有力气能爬起来,基本都是自己煮东西吃。 她在厨房忙碌了半天,等到屋子里都是菜香的时候,一碗香菇蒸鸡翅就出了锅。 这套房子没有配书房,他们俩写点什么东西都是直接在客厅,桌子上堆着几本管理专业的书,上面字迹潦草的写着‘管理、邵斯承’。 卷耳把书整理好放回书架上,又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开吃。 平板电脑里放着寄生虫网课,卷耳一边吃一边看,时不时的暂停截个图,没有丝毫不适。 一节网课看完,一碗鸡翅也见了底。 她看了眼手机,六点整。 收了碗筷擦干净桌子,卷耳回房间洗了个澡,才觉得精神好了一点。 头发上滴着水,她有些口渴,想去厨房倒杯水,趿拉着拖鞋打开卧室门的一瞬间,差点被空气里浓郁的二手烟送走。 头顶擦头发的毛巾被她放下来捂在鼻子上,卷耳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烟雾缭绕的邵斯承,两个人都沉默了。 邵斯承看着卷耳一愣,他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点声音没有,他以为卷耳出去了。 “烟掐了。”卷耳声音有些凉。 邵斯承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就没人管过他,自从他妈认识了卷耳之后,管他的又多了一个。 只是他妈采取怀柔政策,说不通他就开始掉眼泪疙瘩,邵斯承每每屈服于亲妈的眼泪之下。不得不退让。 那么卷耳呢? 他吸了口烟,火星明灭。蓝烟氤氲着他的眉眼,看着更野了。 他不说话,无声抗议。 卷耳笑了笑。 “这周还没给邵姨打过电话。” “要不我现在给她打一个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