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有些事情,从来没有对错,却也从来不会为我们的意志所转移。”钟离雍似笑非笑地道,“众生皆苦,做一枚无意识的棋子,总比当一枚企图跳出棋盘的棋子更愉快。” “在你身上,我再一次忍不住赞赏那位率先提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先贤。”欧阳碎的声音比起刚开始变得更冷漠。 钟离雍“呵”地笑了一声:“欧阳,当年童师伯的死难道还不能对你有所启发?” “我只看到我们这群人存在的必要。”欧阳碎面无表情地回道,“臣服于恐惧的你们,又岂能理解我等无惧披荆斩棘的意志!” 钟离雍淡淡地道:“天命终局,以世界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有白子妄图跳出棋盘一争高下;有黑子自诩为执棋者,却不知真正下棋的存在,其实有且仅有一位。欧阳,你便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子。” 欧阳碎冷笑道:“我虽不喜踏雪宗罗浮,但对其所言‘我命由我不由天’深有同感。” 钟离雍细细地咀嚼着“罗浮”二字,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懂,罗浮可不只是清灵之体那么简单。” “不,我知道他与数十年前那颗流星有关。”欧阳碎道。 “你所知道的,都是祂允许你知道的。”钟离雍的语气话意味深长,“正如你以为斩尽清灵之体和混沌之体就能破坏祂的计划,又怎么晓得不知正中下怀?” 欧阳碎皱了皱眉,只说了一个“你”字,又一次被钟离雍打断,后者接着道:“你以为,你们所谓的‘逆天一脉’的先辈们,他们的超脱就是真正的超脱吗?或许,他们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黑子。” 钟离雍站起神来,俯视欧阳碎:“我可以告诉你,之前在你手下走脱的那名混沌之体,正是离恨的转世身。你以为你打乱了祂的计划,又是否想过这一切不过是祂在顺水推舟?” “我的人生如何抉择,由我自己决定,与他者无关!人生正因无常而多姿多彩,我永远不会为既成事实而后悔。” 欧阳碎也站了起来,身形高大的他比瘦弱的钟离雍高了差不多半个头,这回换做是他在俯视对方,“天地人三剑现世,取走三剑之人,估计正是你口中的离恨转世身。我只有一个疑问,你或者你们,知道守在此人身边的黑衣修士究竟是何种来历?” 听到这个问题,钟离雍的唇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弧度,与欧阳碎对视的他悠悠地回道:“正如你所言,一切的一切,总逃不过是‘天’、‘地’、‘人’。” 地上的烛火一阵摇曳,最后不甘地熄灭,血色的蜡烛已然燃烧殆尽,静室彻底陷入黑暗。 第二百零五章局中局(七) 诸天空间。 荀天弃回到现世时,梁宫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他倒不怕自己没用神识盯着荀天弃,到时遇到什么强敌会反应不过来。随着荀天弃修为的提升,此人能够在诸天空间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对方完全可以第一时间躲进空间,就算敌人守在外边,也有足够的时间等到梁宫“冷却”完毕。如果连梁宫都搞不定,那就干脆躺平吧! 想到这里,发现自己严重歪楼的梁宫不禁为自己还记挂着烦恼的根源而感到悲哀。作为一名一直坚信自己是直男,突然被自己养大的男孩子告白了,他现在还是懵逼的。 虽然在此之前有所怀疑,但是猜想和真的被告白了,完全是两码事,后者带来的冲击比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对于爱情这件事,沉迷于纸片人、压根没有跟真正的女孩儿谈过恋爱的大龄剩男完全是处于手足无措的状态,不知该如何应对。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他居然没有感到有半点恶心、厌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