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操戈,兄弟阋墙!” 巍峨长安城之巅,罡风凛冽,两道似真似幻的身影屹立如山,其中一道佝偻苍老的身影,似有万千感慨般叹道。 “确实是家门不幸!” 韩圣铁面上隐有悲色一闪而逝,自语道,“自古以来,圣道之酷烈,莫过于此,但又有人能窥破其中真谛呢?” “嘿,老头子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仓决倒背双手,嘿然一笑道,“相较于这小子能走到哪一步,老头子也不担心,就是有些好奇,我们这些称尊做祖之人,将来会有几个活下来。” 韩圣瞳孔一缩,铁面肃然,饱含深意的看了仓决圣者一眼,没有问这位古老圣境大能者看出了什么,转首深深凝望,长安城外的荒野中,一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在凡人眼中,那道身影与几无异,就如山野青年,亦或游山玩水的学子,游历江湖的少侠,至多就是步子快点。 在先天武者眼中,会觉此人不乏异常轻灵,显有不俗武技傍身,跋山涉水,举足轻重,皆在脚下,一步一个脚印,尽显气息绵长。 若有半圣在此的话,恐怕会惊骇不已,因为在眼中,那青年如常人般赶路,好似没有任何武技傍身。 可若闭上眼睛,以神识感知,却会发现眼睛所见的地方,分明空无一物。 炼神归一,气机不显,能达到这一境地,但那是对半圣之下的武者而言,可于同阶而言,绝不至于如此神异。 唯有两大圣者看来,才能真正察觉出,青年闲庭信步般的游走在山林间,表现出了何等惊人的武道造诣。 那是他们当年,与之同阶之时,都远远不如,甚至还未触及门槛的武道境界。 “他杀心很重,即便已经完全内敛,但观其所作所为,将来恐怕必会掀起一场滔天杀业!” 韩圣注视良久道。 “怕了?” 仓决圣者似笑非笑道。 “这是圣道之争,旁人只以为,他是在自己争取封圣之机,殊不知……” 韩圣沉默少顷,答非所问道。 “慎言!” 仓决圣者罕见的面色严肃,淡淡道,“自己清楚就可以了,何必事事都要说的通透,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小子将来如何,老头子不知道,也懒得管,只要现在,他能减轻我们的压力,就足够了!” “哈哈!” 韩圣一怔,爽朗大笑,转身而去,洒脱歌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 “嘿嘿,杀心重又如何?” 仓决圣者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那道身影,意味深长道,“杀心重好啊,杀个天翻地覆,杀个干干净净,即便将来出了事,肉也是烂在一个锅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呼! 罡风席卷,人影消失,吹散了还未传出去的话语声,好似从未有人在这里过。 唏律律! 就好似天际下,两道如箭般风驰电掣而出的光影,纵然紧赶慢赶,依旧追不上那道好似漫步在天边的身影。 都说望山跑死马,可明明就在眼前的身影,可在两匹追风骏马脚下,却是怎么也无法触及。 就如天边的云,看似触手可及,却飘渺无常,哪怕抓在手中,也会随风飘散。 “阿萝,阿萝,快回去,别追了!” 俊秀青年焦急呼喊,可怎么也唤不住前面拼命催促马匹的女骑士。 不知追出多远,就连巍峨如山的长安城,都在身后远去,渐渐再也看不见了。 唏律律! 终于,女骑士停下了,能够疾奔十天十夜,万里只等闲的追风神驹,却是累的口吐白沫,再也跑不动了。 只因为,女骑士完全让它爆发了潜力,速度比之半圣都不遑多让。 可惜,依旧没有追上那道身影的脚后跟。 蒙昧的灵智太低下,根本想不通,那道明明就在眼前的身影,何以就这么难以企及呢?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为什么不肯停下来?” 女骑士苍白容颜上满是让人心痛的悲伤,美眸失神望着那道背影呢喃。 “阿萝,那不是他,我曾经读过宫中密录,说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举手投足,都能影响周围环境,自有天地伟力留影!” 青年苦劝几句,见她没有回神,不得不耐心解释道,“即便我们追到天涯海角,看到的也不过是背影而已,甚至赶不上留影消散的速度。” “是啊,我与他相差太远了,远到连背影都快看不见了!” 女骑士低落无比,秀美无双的俏脸上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陡然娇躯一晃,嘴角溢血,凄然道,“既然如此,当年为何要救我呢?” “阿萝,你可别吓我啊,那混蛋当年怎么是救你,分明是害我们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