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韫有一个噩梦,因左苓而起。 但想起对方冷漠的眼,凉薄的笑,他却又无法将那控诉说出口。 在她面前,自己就像永远上不得台面一样。 左韫永远记得她凑过来时,周身一瞬便被苦淡的青柠香覆盖。 “你,一生无用。” 似末繁花,可观却无用。因为最好的,已经存在了。 对方的特殊,直接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但有一个人,却总想争一争。他将所有人都逼到那个立场上,随后自己也理所当然的站了上去,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哪怕皇室血流成河。 亦不能叫他住手。 时至夏末,空气里的热气已经沉寂下来,没让人再凭白添怒。左韫却不时揉着眉心,眼里可见的落寞疼痛。 “快下雨了。”左梵感叹了一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拿起桌上青色的细香,放到鼻尖闻了闻,“你决定如何处置那家伙?” 伸手拿火时燃了青香,先是一阵苦,而后便是更淡些的青柠味。 似乎是因为这香的缘故,左韫的眉头疏了疏,“皇姐觉得该如何处置?” 那个人,死不足惜。 左梵听罢,面上笑意不变,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说。 想到大牢里那人温润的脸,眼里是闪无害的柔光。 嗯,左家的人从来都不是无害的。 “留下来吧,毕竟是一家人。”左梵笑着说,指甲轻轻划过桌面,“但总得给他一些教训,告诉他什么东西只能肖想,什么东西不该动。子卿,你说是不是?” 那个被唤做子卿的人此时站在殿外,黑色的身影一眼望来尤为突兀。 黑色锦衣上仙鹤展翅,祥云缭绕,仙姿挺拔。 子卿是左门禅的字。 他摩擦着手中透着着绿的白玉扳指,嘴角轻勾起一个弧度,连带着眼下那颗泪痣都活了起来,“公主殿下说得是。” 左韫听罢,眼里闪过些许兴味,“这个时辰,丞相居然还不出宫?” 门口的左门禅掩嘴咳了一声,道:“长公主殿下说今夜会打雷。” 言下之意是要他陪着。 左韫可不知道,自家皇姐何时怕过打雷。 一边的左梵笑容愈甚,目光炽热又旁若无人的落在那个身影上,“这事儿是本宫的意思。” “呵。”左韫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哼,知道左梵的德行,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计较。“说说吧,皇姐有何妙计?” 左梵狐目侧看了左门禅一眼,又看了看左韫。 左韫无奈,“爱卿先去陶华宫等候,孤等会儿就将这狐狸放回去。” 知道这件事姐弟二人有自己的心眼,门口的左门禅也不做他言,拱手退离。 “皇姐以为如何?” “切掉。” 左韫一时不明,“皇姐?” 什么东西?切掉他什么东西?手指头还是耳朵还是鼻子? 还是脚趾头……? “切掉,留一半。”左梵眉梢挑了挑,粉舌在薄唇上扫了一回,说不出的魅惑。 左韫一愣,他好像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还没走远的左门禅下意识的夹了夹腿,他好像也明白了。 还好还好,只是切掉而已。他拍拍胸口。 “记得一片一片的切,切薄一点。” 左梵下一句话,让左门禅一个踉跄,差点在华仪宫宫门摔一个狗吃屎。 太狠。 太毒。 啧啧。 不愧是长阳长公主,心思都比一般人活泛。 而站在左梵面前的左韫却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凉凉的,像是已经被人扒了裤子准备被动手一样。 “皇姐,他会死的。”左韫笑着提醒。 他可不希望那个人就这么死了。 他还有好多账,要和那个家伙算清楚。 “放心。”左梵安慰似的拍拍左韫的肩膀,眼里是势在必得,“我最近得了一种新型麻药,保证不疼。” 左韫有些汗颜,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家伙,要被如此报复。 心里只能替那家伙默哀。 虽然他死不足惜。 那左梵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说:“我可没和他有仇,他让我有一个争王位的机会,我高兴得很。我只是……” 她眸中闪过某种奇异的光亮,带着莫名的奋色,“替你们报报仇,解解气罢了。” 今天也要做孩子气的左梵呢!(/≧▽≦)/~┴┴ “……那孤就替那些姐妹,多谢皇姐了。” 左韫怔愣了半晌,后终于开口说道。他虚伪的拱手,嘴角却邪戾地勾起。 还不止。 时过半刻,空气一下子凉了下来,冷风猛的就吹进华仪宫,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