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家就没有宫中眼线。不过好在自家不在政治核心,适当说些蠢话,反而让人安心。 “皇上信重也拦不住小人生事,总之听你娘的没错。” 那和嘉立即就去了。 除了母亲吩咐之事,还多加了几句问候。 要说她和尉迟钊,虽是打小相识,却算不上青梅竹马。 尉迟钊自小就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和小舅舅一起行走宫中,一个奉旨吃饭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 但和嘉郡主除了出生那会子,好运气的赶上春分节气,许惜颜夫妇又送来马场喜报,讨了先帝欢心,得了个郡主封号,却是在端王府默默无闻养大的。 那几年萧越心思不静,还惦记着大位,除了必须出席的场合,白秋月怕出事,一直带着女儿默默藏拙。 直到那年宫变之后,萧越终于堪破富贵,死心出家,白秋月又安静了两年,等着皇上坐稳龙椅,才慢慢带着女儿出来交际。 但母女俩也极守分寸,从不招摇逾矩。就算跟许惜颜私交不错,但面上并不显山露水。 直到孩子们都大了,参加茶会马球,才渐渐熟识。 但二人交情匪浅,却是这两年才有的事。 起因是某次赏菊花会上,一群年轻人效仿古人,玩起曲水流觞。酒杯停到尉迟钊跟前时,抽的签是罚他作诗一首。 可尉迟钊打小就是出了名的读书不行,于诗词之道更是不通,故此他就主动提出舞剑代替,罚酒也行。 偏那日有个世家子,家中跟金光侯颇有些旧怨,又看更厉害的许桓不在,便阴阳怪气说起风凉话。 嘲讽尉迟钊好歹也是三百年书香名门,许大探花的亲外孙,母亲升平公主题的牌匾,至今还悬挂在宁州书馆,小舅舅许桓还被人称作许全才云云,如何偏他就这般堕家人名头? 尉迟钊听了—— 好吧,他早就习惯了,毫不在意。 打小深受母亲教诲的他,早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好。对这种级别的风言风语,早就免疫。 才想打个哈哈混过去,没想到和嘉听了,却主动站出来维护他了。 举例古往今来多少才子文豪,有几个能被子孙超越?难道那些人的子孙,就都不配活着了么? 做人是要力争上游,青出于蓝,但凡事也要量力而行。肯当众承认自己力有不逮,总比不懂装懂,附庸风雅来得好吧?所以不会诗词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反正她也不会,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这世上会写诗词的人那么多,又有几首能流传后世? 取笑尉迟钊的人,难道就会尉迟钊的所有技能? 那你们要不要跟他比个舞剑? 那世家子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忿忿嘟囔着好男不跟女斗,提前离席了。 过后却又满京城说起尉迟钊的闲话,笑话他是呆头鹅,还要靠女子救场云云。 和嘉听了,气恼非常,又心中不安,再次遇到尉迟钊时,就跟他赔礼道歉了。 觉得那天不该多管闲事,反而害了尉迟钊。 尉迟钊倒是笑了,说爹爹小时候跟他讲投鼠忌器的成语故事时,举了个例子。 说有些人,就跟狗屎一般,踩上一脚,只会臭到自己,那又何必? 就算自己读书差些,诗词不行,到底挺爱干净,可不想变得又臭又差。 和嘉给逗笑了,心中总算释然。 到底年轻人心性,也忍不住玩笑起来,跟尉迟钊说,“你也别妄自菲薄,你别的不行,有一样却比别人都强。” 尉迟钊反倒好奇了,问是什么。 和嘉调皮一笑,“你会吃饭呀!上回听成安姑祖母说,看你吃饭,总是特别香,害得她也不知不觉就跟着吃多了,于是总也瘦不下来。这本事可是天下少有,又孝顺又不吃亏。便是你那么出名的小舅舅,也学不来的。” 尉迟钊怔过之后,与和嘉相视而笑。 可笑着笑着,少男少女也不知为何,又都莫名其妙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尉迟钊觉得不该在女孩面前提到狗屎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