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京都城,我看了一眼祁连今天刻意穿了件灰衣短衫和打着绑腿的裤子,头上还戴了个掉了色的蓝布帽,脚上是一双黑布鞋,我笑道:“祁连,你这身打扮倒挺像做小生意的商贩,你的刀藏哪里了?” 祁连怕了怕腰:“臣今日换了把软剑,就藏在腰带里面,若有意外抽出便可一用。” 我:“你看朕这身打扮如何?” 祁连看了我一眼:“陛下虽然换了身旧衣服,但还是难掩身上的贵气,可以勉强扮作做生意和商人,以臣看,如果外人问起,陛下便是做马匹生意的商人,臣便是陛下的仆人便是。” 我:“嗯,这个身份倒不错,刚好朕也懂一些马的知识,走吧,我们赶快点,一个时辰应该差不多能到。” 实际上,我有些高估了路况,自京都城往东不远就走进了丘陵、山谷、树林和河流交杂的地带,有很多地方官道都没有通,只有一些行人或商人私自踏出来的小路,我和祁连打马快跑,一个时辰已过离东海镇却还有五十里的路,不过现在已经能看到有劳工在路上修路挖渠了,找个劳工问了句,修的正是大运河工程。 这一路路况不佳,我和祁连跑得也有些累了,便停下来喝水休息,一边看着这些劳工干活,我看到一名年约五十的劳工似乎被铁锤砸伤了脚,此时正蹲在路边的树下休息,便走了过去问道:“大叔,怎么砸到脚了?” 大叔:“嗨,真是倒霉,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别人,今天这一天工钱没了。” 我:“你们一天的工钱是多少?” 大叔:“一日十钱,唉,这十钱可是我一家老小一天的饭钱,现下伤了脚回去还要休息几日,实在是耽误不起……” 我:“什么?一日只有十钱?工钱这么低会有人做?” 大叔:“看这位公子是做生意的吧,家里肯定不缺这点钱,老汉我一无技术,二无本钱,年纪又大,只能出点苦力勉强度日,这个无甚要求,只要能挖得动土、搬得动石便可做,我也只能做这个糊口了。” 我:“那大叔没有儿子么?” 一提这话,这个大叔脸色突然有些难看,沉默了数息才说道:“有个儿子,去年跟着人家混什么天人教,结果被官兵抓的时候反抗了,当场就被乱刀砍死了,唉,我也是命苦。” 我惊了一下:“那天人教是乱党,朝廷一直在清剿,你儿子为什么会信那个教?” 大叔:“还不是图钱,说是发展一百名信众就可以升到一个香主做做,每个月有十两银子呐!可比在外边做工轻松多了!可惜他是个短命鬼,算了,不说了,我是不信那什么天人教,还是踏实干活挣得钱来得踏实!” 我往远处看了一眼,这段几十里的路上干活的劳工大约只有上万人的样子,便随口说了句:“这么大的工程,这一万人是不是真的不够用?”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