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陆寒山来了,他与萧瑾,二人对视一眼,忽转身,一指马鞍上的吴栋,大声喝道: “来人,把他给本将军押下!” 吴栋猝不及防,就被人从马上拽下,一把摁倒在地。 此番变故,除了萧瑾和陆寒山,还有一个陆平以外,其他在场之人,全是一惊,不解朝那景象望去。 吴栋被狠狠压在地上,忽抬头,“将军!吴栋犯了什么错!” 陆寒山眼底沉沉的痛惜,只可惜,别人看不懂这糙老爷们儿眼中的痛意。 他走到吴栋身前,背手而立,垂首望向地上他那曾经视之为亲信的心腹,一张牛逼密信,丢在了吴栋身前: “你还有何好说!” 他喝道,此刻最希望这一切都是他冤枉了吴栋的人,就是他。 吴栋看着那张熟悉的牛皮密信,突然之间,什么都懂了,他有些怔然,这东西,他当然认识,是通知匈奴王“萧瑾伏法被擒,择日押送归京”的密信,这上面的字迹,他更是熟悉,因为,那是他的字迹。 埋首低垂脑袋,吴栋沉默许久,陆寒山没有逼迫和催促, 许久之后,吴栋仰首,却满目苍然麻木: “将军什么时候察觉的?” 吴栋只问了这一句,却是默认了这件事。 吴栋不是不想再挣扎一下,只是就在刚才那沉默的许久,他想了很多,他太了解陆寒山了,也正是因为太了解这个看起来粗莽心却很细的男人, 才更加无望。 因为陆寒山这个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旦当面揭开摊牌的话,那必是再无转圜余地。 陆寒山心痛至斯! 吴栋没有承认,吴栋只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而已! 魁梧的男人,闭上了眼,其中男儿痛,未必他人知,“吴栋,当年你替我挡一刀,忠义难两全,今日,我还你当年那一刀!” 陆寒山忽地拔刀,那刀口锋利,刀刃快如闪电,刹那间,就朝着自己胸口刺了过去。 “将军不可——”众人惊呼,阻拦不及,一切,发生的太快。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里,却诡异的清晰。 滴答——滴答——鲜红血液染红了雪地,在一片白皑皑中绽放出两朵火红火红的花骨朵。 陆寒山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怔然地看着死死扣住他刀刃的那只手,缓缓起首:“殿下……” 陆平和风雨雷电四使者连忙上前,“殿下受伤了,传随军太医——” 陆寒山急问:“殿下这是作何?下官这一刀,是要还了吴栋当年替下官挡的那一刀。殿下何须如此,下官这欠吴栋的,终究要还清。” 萧瑾没事人一样,缓缓松开手,睇一眼陆寒山,薄唇轻勾:“那将军记住了,你欠吴栋的那一刀,孤,替你还了。 从今而后,将军不欠吴栋,两清。 将军欠的是孤。” 陆寒山讶然,半晌想通面前这个年轻太子爷这么做的用意,七尺男儿,顿时有些哽咽: “微臣陆寒山有罪,两方交战,大军面前,险些伤了自己,动摇军心。” “你起来吧。”萧瑾无甚多言,扫一眼吴栋,“把吴栋,押送回京。” “将军,吴栋此生遇您,三生有幸。吴栋之罪,一人愿领……请将军恕罪,吴栋也有不得不做的事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