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大老爷面上犹豫。 老太爷微微仰起下颚,看了过去:“怎么?大儿有什么为难处?” “无。”大老爷立即道:“儿子这就让人去请郎中来。” 说罢,即可就叫了个小厮来,去往府外请郎中上门。 郎中是请来了,却说人没救了。 果不其然,今早时分,这人就死在了府中一处荒废的院子中。 老太太是今早刚从下头人口中知道这件事的,她人老活成精,一下子就觉得蹊跷,派人请了老太爷来。 两老说道这件事,老太太怪老太爷不作为,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糊弄过去,这人说死就死了? 老太爷却始终沉默寡言。 老太太是和老太爷过了一生的枕边人,最是了解自己的丈夫,顿时就察觉了老太爷态度的反常。 当下抓住老太爷的手臂,“你是不是有其他个打算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管这件事了?” 便说着,眼泪就出了来:“我伴你这辈子了,怎地我临死也只是要知道,东庭园里那个,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自己个儿生的! 老爷子,你是晓得我的,这辈子可曾开口求过你一件事儿? 如今,我只是想要知道,当初给大哥儿接生的接生婆,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就这,就这……你也不肯答应我?” 老太爷心生有愧,却又真个已有其他想法,一双老眼,不停烁烁,犹豫又艰难,狠狠一咬牙,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手: “芸娘,莫胡闹!” 听得这一声呵斥,老太太心尖儿都拔凉拔凉了,倒吸一口凉气,真真儿的吧嗒吧嗒着眼儿,瞅着老太爷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这、这怎么是胡闹! 这怎么能够是胡闹?” 她难过地捧住心口,只觉得痛得难以承受……天底下,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亦不是那歹毒的娘亲,从前不知道真相,如今却是叫她知道了,当年还有那一档子事,这叫她这个做亲娘的,如何能够安下心来! “老爷子,那可是你亲生……” “住嘴!”老太爷猛地喝断老太太的话,门外蓝嬷嬷守着,听得屋内巨响,心下难平,担忧无比,这可是雷霆之怒! 老太爷有多少年不曾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了。 当下就要进屋去,却叫老太爷的心腹给拦住:“这会儿进去,你是不要命了!” “可……” “那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事情,他们少年夫妻,如今白头已老,再有什么干戈,还能够真的红了脸。 我等都是外人,此刻要是进了屋,你叫老太爷如何端着他的威严?” 屋内 老爷子看着一脸痛惜望着自己的老妻,半晌,去了威势,面上威严缓了缓和,才无奈叹息一声,沉沉喊了一声老太太的闺名; “芸娘……芸娘,你可知道若是此事被证实是真,我沈家三代簪缨,这满京都城中,我家就要成为勋贵之间,朝臣上下的笑柄。 且不说东庭园里的大儿是真是假,你可知,昨日里,大儿被陛下私下叫去御书房,被陛下赞了一句忠厚实干,” 老太爷深深吸一口气,侧首目光灼灼盯住老太太,“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似平静,声音里却藏着一丝叫人难以察觉的激动澎湃。 他们沈家,既为勋贵袭爵,如今看着贵重,实则除去他之外,其族人却只是在朝堂中,占着虚职而已。 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能够活多久?一旦他撒手人寰,这整个沈家还没有一个能够挑担子的人出现,只怕所谓簪缨世家,就要渐渐名存实亡,沦为一个好听的名儿而已了。 三代子嗣中却没有一个能够捧得起的。 唯一一个聪慧的却是女儿身! 他百年之后,不出十年,整个家族系就要衰败。 这叫他如何不急! 如今家中却有一人,被陛下亲近,还叫去御书房,赞一句忠厚实干。 “自去年起,闻太傅上书南水北调之事起,河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