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起来。二月里,江老爷子,” 一旁喝着小酒的江老头儿抬了头:“大娘子,你说。” “二月里,得烦劳您走一趟海州。”她从怀中掏出盐引来:“得去一趟盐仓。” “盐引每张,领盐116.5斤,价6贯。”江老头儿看着那盐引,说道:“行,老头子我正好闲的发慌,二月里就带着车马,去一趟海州。” 他站起来,也没打招呼,就从连凤丫手中抽过了盐引,收了起来。 连凤丫倒也没有别的想法,这盐引虽然难得,但她对这人的品性是信得过的。 “二鱼,你走一趟,年前联系的工匠们,你带着礼,一家一户走一遭,通知一声,三天后,就动手开工吧。” 她是真的拖不得了,眼角余光扫到了西厢房里的连竹心,那小子静下心来的那股子劲儿,看来是真的要铆足劲儿考一考,她这个当长姐的又怎么能够落后。 此间事情安排妥了。 倒反而是谢九刀清闲了下来。 “大娘子,”他瓮声瓮气地跟在连凤丫身后,连凤丫转了身,有些疑惑:“有事?” 那粗犷的壮硕汉子,憋了半天,瓮声瓮气地问了句: “我作甚呀?” 连凤丫笑了,原来是这回事:“你啊?我想想,”她还真作势想了下,才笑眯眯地伸了手指头,朝着谢九刀那九尺高的大个儿轻轻一点,笑道: “你得跟着我。” 哗啦——一下子,谢九刀的脸,就黑了下去,本来还期待着,找些事儿给他做着,他看其他人,各个都有事儿做,倒是他成了最悠闲。 连凤丫迟疑了下,看这大个头脸上都黑成锅底了,想了想,还是把那日的事情说了: “你还记得咱们北上的路上,遇到个怪人吗?” “怪人?……大娘子是说……他???” 瞧他恍然大悟的模样,显然是猜到是谁了。 “对,就是他,除夕夜里,我送安九爷回去的时候,撞上了。他喝得醉醺醺的,撞到了我。” 谢九刀立即蹙了眉头:“不能这么巧吧?” 同在淮安城? 还喝醉正好撞到一起了? “我也觉得不该这么巧。这些时日,你还是跟着我身边吧。这个人……”连凤丫微微拧了拧眉,“我总觉得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不会是冲着大娘子来的?” 连凤丫摇摇头,此刻也有些捉摸不透:“应该不是。我一个村里丫头,我身上有什么是他好图谋的?” 谢九刀望着那道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怼了一句……你一个村里丫头,还把一国储君当朝的太子殿下当做小倌倌睡了呢。 …… 下晌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叩叩—— “我去开吧,娘你忙你的。”连凤丫放下手中的扫帚,靠在一旁的树杆子上,几步走到门口。 门开 她微怔,随即弯唇一笑: “是你啊。” 她倒不好奇这人怎么知道她家在哪儿来着。 不过…… “你怎么还在淮安啊?没有回家过年?” 那人只是静默地立在门口,一双美目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没说话。 连凤丫蹙了眉,这人就准备堵在她家门口了? “你……”正要说话打破这沉寂。 “我要走了。”一道沉沉的男音,淡淡的响起。 她微愣,连忙笑脸相送:“那走好——” “我来问一问你,”那人低沉地开口:“真的不跟我回藏幽谷吗?” 连凤丫有些莫名,“我去那儿做什么?我有家,有家人。” 言下之意,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巫倾歌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说其他,只清淡地点头:“好。” 话落 转身飘然离去,风吹得他一身白衣乱摆,迎着风,就走出了巷子,走出了连凤丫的视线里。 “怪人。”院门口,连凤丫轻轻一摇头,转身,“吱嘎嘎——”阖上了那两扇木门。 许多年后,她偶然想起这一天的场景,才隐约明悟——这是这个世人赞其美貌他却厌己美貌的公子倾歌,最后的自赎。 自然,此为后话。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