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烁了烁,她自然感受得到对面那老者的善意和真心。 不由态度软了软: “他不敢告官,他先扣的人,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张二鱼伤痕累累从赌坊里被搀扶出来。” 安九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老夫是怕他告官吗?”他怕的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 “要是告官倒好了,老夫何必提心吊胆?老夫怕等来的是更下作更见不得人的手段! 你虽然比寻常女子聪慧,但终究只是个寻常老百姓,区区一个女子家,要对付你,多的手段能叫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你……可晓得!”可晓得他的良苦用心? 那样苦口婆心,连凤丫觉得吧……这个自己好像有些不太厚道。 “咳咳……”微思索,觉着也不能光叫人家安九爷替她提心吊胆: “安九爷,您歇歇先。 您老人家可还记得第一次见着我的情形?” 她抬眸,眼底一片清明: “您老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连凤丫若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人,想必您也不必与我合作这么久。 早就已经看不上了,对不?” 安九爷忽然安静下来,静静望着那女子……确实。 “我从山里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是,后来有了点银钱。 如今家境富裕了,可有一点,安九爷,我比您更清楚。” 那女子静静说,安九爷静静听,老眼望了去,无声询问:是什么? 那女子神色更淡了,她说: “我不能够输。” 那时候安九爷听着这话心里就觉得可笑……这不是废话吗?谁又想输?谁又愿意输了? “我比任何人都输不起。”那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他心里的寻思,他听那道声音,从容却决绝: “我不能够输,比任何人都输不起。 那是因为我太清楚。 生于富贵之家的人,输了,也就只是输了,他们依然享有与生俱来的富贵名利。 而我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又被打入泥潭之中。” 这话听着似平淡,安九爷却蓦然心都竖了起来,老眼矍铄,猛然射向那女子……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怎么会没有感触? “你倒是心里都清楚……” 他话未说完。 就被那女子截住: “所以,这一次,我一样不敢输。” “……” 那女子眼中从容的决绝,决绝中的执着,那种执着,甚至让他觉得可怖。 不敢输! 她说,这一次,她一样不敢输! 屋子里,安九爷渐渐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缓缓转过身去,背起了手: “连凤丫,我把简竹楼里最不见光的那十人,送到你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屋子里,连凤丫望着走进风雪中的那道背影,眼中一愣,愣后一暖,追了出去,冲着那道背影: “安九爷!” 风雪中,安九爷正踏上马车,闻言侧首望向那道声音处:“还有事?” 那女子,风雪中,一弯腰,抱拳作揖,大声说道: “谢谢了。” 安九爷被雪水打着发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暖意,冲身后挥了挥手:“回去了回去了。” 擦一把脸上的雪水,眼底的笑意敛去,重新浮现出一抹担忧。 “罢了……就叫老夫瞧一瞧,你的‘不敢输’。”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