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还亮着。 忽起了风雨,冷,从虚掩的窗缝里灌进来。 打一哆嗦,便朝窗户看了去,抬手敲了敲脑袋……自嘲一笑,最近当真是太忙,忙得窗户都忘记关上。 起身便朝那边走过去,站在窗户前,伸手准备关上窗,突然,搁置在窗户上的手,便顿住不动了。 女子侧耳凝听,又是一声细微的声响,传进耳朵里。 “褚先生?”她狐疑,试探喊一声:“褚先生,是你吗?” 不见回答,她眉宇之间闪过怀疑……莫不是她幻听了? 正是这时,那声诡异的声响,又传进她耳朵里。 那声音……女子陡然抬起头,凝神望向院门的方向,眼中些许狐疑,突然放下了搁置在窗户上的手,转身改了方向,朝着卧室的门走去。 拉开房门,一股冷意灌了进来。 外头已是一夜秋雨。 还在淅淅沥沥。 顺手便从门口拿起油布伞,举步胯下了檐廊下的石阶,朝向院门款步而去。 连凤丫往院门走过去,越靠近,就越确定心中的猜测——声音,是从门外传来。 她没立即打开院门,却不动声色转过身,朝着家中的侧门走过去。 从侧门出,绕到院门正门去。 转角口,女子伸出头,朝着自家院门方向看过去……那一团黑乎乎的,似乎是……个人? 静立了一会儿,最后确定,那个靠着她家院门的黑影,就是一个人。 “你是谁?” 一只油纸伞,遮住了院门口那团黑影的头上。 黑影抬起头,四周黑漆漆,连凤丫也看不清。 耳畔忽响五个字: “杀人的刀。” 连凤丫瞳孔一缩,随即眼神越发冷冽,她虽在笑,笑却更冷,声音似冰窟: “那么快,等不及得来杀我了吗?” 她虽看不见,那但黑影好像微微一怔,“杀人的刀,握在谁的手中,谁就是主人,一把无主的刀,该杀谁?” 连凤丫瞬间明白:“你不是他们派过来杀我的?” 黑影摇头。 连凤丫眯起眼,此事十分蹊跷,试问谁人三更半夜出现在别人家的门口。 “你别告诉我,三更半夜,你是路过这百桥胡同,我家门口。” 那黑影再摇头:“刀无主,便无用,无用的刀,便是废刀。我为刀寻主而来。” 呵……这就更蹊跷了!连凤丫举着伞,足足盯着那黑影看了许长一段时间,忽而开口问: “谁指使你来的?” “连娘子何必多问,我为刀求主而来罢了。” 连凤丫再次沉默,对方显然不愿意多说,而她正需要一把“好刀”,替她杀人,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此人是受人指使而来,那指使他的那个人,定然对她十分了解,才会在她急缺一把“好刀”的时候,送上门来一把“好刀”。 到底……该不该冒这个险? 她道:“但我依旧需要一个解释,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那黑影看向面前女子一眼,才道:“我们这样的人,命不值钱,跟对了主子,却能多活一些时日。我想活着。虽然你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我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点点头……她听懂了。 因为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你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所以选了她。 黑影沉默,也不知这女子信了没有。 半晌 “我为何要收留你?”她盯着那黑影半晌,终于再开口问,声音毫无情绪波动: “何况你来路不明。” 夜雨之中,淅淅沥沥声响中,响起一道声音: “我会杀人。” 我会杀人,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会杀人,能帮你杀人,这个理由够不够? 这是那道黑影的画外音。 连凤丫握着油布伞伞柄的手,陡然一紧! “足够了。”边道,边转身: “随我来吧。” 那黑影站起身,快步跟上前面那道瘦削的背影,眼底一丝深意……这,就是那个人,不惜代价,拿出“噬蛊虫”,也要说动他来保护的女子吗? 平平无奇啊……像那人那样的男子,怎会关心起这样平淡无奇的女子? 她到底……有何有特殊之处? 从侧门进了院子,她把门锁上。 领着那黑影,走到褚先生的卧房前,敲了敲门。 “谁啊?” “先生,开门。” 屋内顿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不多时,门悄无声息被从里头拉开来,褚先生一震:“这?” “我稍后与先生说,这人今晚先安顿在先生卧室之中,可行?” “自然。” 褚先生把门更拉开一些,让出一条道来:“先进屋吧,雨夜天凉。” 那黑影一身秋雨,跨入了屋子里。 他转身,“我睡地上就好。” 转身时,他身后两人都一震。 “你是人奴?” 那黑影额头之上,硕大的青花奴印。 “正是。在下,谢九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