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市,叶青还在为家具发愁。 已经小半个月,叶青屋子里除了床,地上还是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新买的煤油炉放在地上,调料罐子酱油醋也从空间挪了出来,标签处理干净,满满登登地挤了一墙角! 这阵子,叶青跑遍了新南市所有地方,硬是没买到一件家具。不是没卖的,只是售货员找她要工业券,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票证。 “还要工业券?” “多新鲜!这些桌椅都是工人同志制造出来的,你以为是你们乡下木匠手打的啊?”售货员翻了个白眼嘲笑叶青没见识。 买吃的要粮票,穿的要布票,现在用的居然又要工业券? 就在叶青发愁时候,街道来小洋楼发粮票了。 叶青挤在一楼空地仔细听着,这可是她头一次领粮票。 两个办事人员一个念名册一个发/票证,花花绿绿的一大张好几摞,有的中间打孔有的是联版印刷,念到谁就把相应的撕下来或剪刀剪开。 头一批发的是有工作的,四十斤以上粮食总量的,林林总总二十多项票证。 其次是三十斤以上这一级别的,田婆婆也在其中,手里的各种票证十好几种。 最后轮到叶青和招娣她们这些家庭妇女,有户口没工作的,票证发下来居然也十几种。 叶青捧着手里花花绿绿的票证不明所以,除了粮票油票,剩下好多她还是头一回见着。 “田婆婆,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怎么我的和你还不一样?” 田婆婆还没说话,宋招娣挤过来面带嘲笑:“你跟扫厕所的比个啥劲儿?“ 叶青皱眉:“扫厕所怎么啦?工作不分贵贱,你这是歧视劳动人民!” “我说了吗?说了吗?你别血口喷人!”宋招娣跳着脚就要撒泼。 叶青立即叉腰大喊:“说啦说啦!你就说啦!喷你怎么啦?”撒泼谁不会? “都别喊了!谁要吵架下个月粮票就别领!”三楼的贾工一声断喝,两人立即都闭嘴。 宋招娣歇了声,被她男人拉着叽叽歪歪回屋,回头还“呸”了一口。 叶青白眼:“乱吐痰,不讲卫生……” 这楼里,贾工相当于楼长的角色,门口电箱保险丝烧了找他,水管子冻上了找他,街道来发粮票也是先找到贾工安排。 平时贾工脾气好,这楼里的公共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出力。 叶青刚搬来没两天就跟他混熟了,贾工对叶青尤其热心,总是跟她说遇到什么难处就去三楼找他。叶青察觉得到,这是因着田婆婆的缘故,她还记得田婆婆说过贾工以前是她家的账房伙计,那就跟招娣也是前同事了? “小叶,先上楼,不明白的让小贾讲给你听。”田婆婆笑呵呵地说,好像刚才宋招娣的讥讽全然没听见。 叶青冷汗,这“小贾”其实都快五十岁了。 到了二楼田婆婆房间,叶青和贾工坐下,贾工接过叶青的好几大张票证,带上眼镜认真给她讲解。 “这一张二十一斤都是粮票,十九斤粗粮,可以买高粱面红薯干米糠麦麸;两斤细粮你要看粮站给供应啥,这月应该还是玉米面;下月春节没准儿就供应大米白面,不过不能留,这月阳历年底,不花就作废了。” “这个是油票,一个月有二两,不买的话当月作废;这个是七寸的布票,一年三尺七,有效期一年;这个是燃料票,你能买一斤平价柴油会或者煤油;这个是煤票,一季度总共二百斤蜂窝煤…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