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成提起威德侯府二公子的时候, 语气并无特别之处。 但沈悦听到威德侯府二公子几个字, 心里还是会“咯噔”一声,这几个字早前差点是梁业的催命符, 若不是卓远,可能梁业的性命都丢了。 付成见她愣住, 又道,“夫人不必担心,这里是军中, 王爷治军严谨, 军中也没有人敢胡来。” 威德侯府二公子在京中是出名的纨绔子弟,所以付成会错了意, 以为沈悦在军中见到二公子, 觉得他要生事。 沈悦才回过神来, 朝他点了点头。 付成说的是, 这里是军中,卓远还在,没什么好怕的,而且,对方也不认识她。 付成又道, “王爷不怎么喜欢二公子,昨日也让威德侯遣二公子回去,威德侯想等年关过后再让二公子回京去, 所以王爷应当没想到今日二公子还在。” 沈悦没有应声,若是卓远知晓威德侯府的二公子在,应当不会让她来这里。 沈悦颔首。 临末,付成又道,“二公子在军中的这几月倒是一改往常的,做了些事情。夫人,这边。” 付成又领了沈悦去别处。 路过主帐的时候,见内里人影攒动,帐外沾满了侍卫。 付成道,“这是主帐,平日调兵遣将,参谋副将议事都在主帐内,王爷眼下也在。” 沈悦好奇转眸看去。 原来,他大都在这里…… 沈悦驻足看了些时候。 “夫人这边。”付成轻声。 沈悦跟在他身后。 付成又带她大致转了圈大营中,临到伤患处,沈悦心中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远远看了一眼,但意外没有多少人。 付成应道,“这大半月战事消弭,重伤一点的士兵已经送回峦城修养,其余轻伤的都已经差不多痊愈。” 这大半月是给了军中喘息时间。 沈悦颔首。 付成又领了沈悦往别处去。 伤患处,正好楼清运起身,军医拱手,“楼大夫的方子对止血大有裨益,先行谢过。” 楼清运笑,“有用就好,今日年关,不在军中久留了,朱大人告辞。” 军医挽留,“今日年关,军中会饮酒下饺子,楼大夫不如留下一道?” 楼清运又笑,“我还是回峦城吧,明日要去旁的地方。” “那我让人送楼大夫回峦城。”军医亲自安排。 楼清运却之不恭。 自离开京中后,一路往西北处,半月前是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死伤无数,军中军医不够,在民间征调了不少郎中大夫,楼清运正好到峦城,便一道来了伤患处照看。 之前的场景确实惨烈,但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伤员一批一批得往回送,触目惊心。 这些场景,他永生难忘。 那时候连续在伤患处一连三天三日没合眼,因为前线的攻势三天三夜都可以不停,伤者源源不断。那时候人都是被一股毅力支撑着,也不敢闭眼,就怕闭眼就很难再醒,根本没有人手救治这些伤患。 如今战事消弭,在民间征调的郎中大夫都回去了,楼清运这处留下来,改良了止血的药方,所以才多留了些时日。眼下差不多缓解,他可以继续去别的地方。 军医送他上马车,“楼大夫,后会有期。” 车轮轱轱驶去,军医目送他离开。 …… 主帐中出来,卓远往自己的营帐回,孙勇跟同一道,“这一波探子派出去,差不多明晨能回,若是有消息,末将第一时间让人送去官邸。” 卓远颔首,临到营帐前,又驻足,低声吩咐道,“留个心眼儿,近来太安静了些,前方即便没有战事,摩擦总是有的,不可能连一个探子和细作都没抓到,让人暗中去查;抓到了人,送到我这里来,我有话要问。” “是。”孙勇应声。 周遭并无旁人,临末,孙勇又道,“对方手脚干净,而且没露旁的痕迹,还明显想拖威德侯府下水……” 卓远轻声,“事关军心,兹事体大,勿冤枉忠臣良将,但若有毒瘤总需抓出来,否则边关一直不得安宁,找机会。” 而且一定有机会。 他之前重伤,羌亚军中士气大振,他借养伤接连放了几处假消息,对方疏于防范,所以贸然行径,而后羌亚军中受了重创,所以羌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