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小芩道,“情镜中善始善终,太过难得。” 小妤道:“古往今来,看破名利的不少,放下富贵的亦多,唯有身在红尘又不困于情爱的,少之又少。” “正是如此,情镜开来数千年,不恨弥归择公主而弃己者,寥寥可数,即便有心智果断的,也免不了对谈梵心生怨恨。”小芩感叹。 小妤笑道:“她们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许了诺言又违背,总是比不曾有过幻想更伤人。” “话虽如此,但女子性情坚毅,懂得及时止损的也不少。”小芩辩解。 小妤问:“那你感叹什么呢?” “我只是惋惜。同样是背叛,有的不敢报复丈夫,却倚仗身份杖毙连瑟,畏强凌弱,何其可笑;有的篡位做了皇帝,却又做了和谈梵一样的事,三夫四侍,何其讽刺。”小芩叹息。 “圣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有些道理的。” 小芩颔首:“她能由己推人,实属难得。”停顿片时,又道,“但能过钟箐一关,更不容易。” 小妤附和道:“是呢,历经觅贵者、贪凡者、恋色者,寻寻觅觅到而今,终与钟情者成了眷属,此时再痛失所爱,谁人能够不伤怀?我记得从前有一人在钟箐死后不久便郁郁而终了。” “这就是未曾看破情了。”小岑道,“重情而不困于情,方为情之至也。” 小妤指着情镜,问道:“那么,她可算过了这情关?” “为时尚早呢。” * 就在小芩、小妤煞有其事地议论点评之时,殷渺渺正在把玩玉牌。方才幻境一消失,她便觉得袖中一沉,取出一看,竟然是四块玉牌,和小芩给的一模一样,只是上头的文字不同,分别是:弥归折梅、连瑟还帕、谈梵赠钗、钟箐藏叶。 这是他们四个人离别前赠予她的物件,原该是幻象,不知为何成了玉牌,出现在她袖中。 殷渺渺边看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这仿佛是个渡口,岸边载着垂柳,黑河拦路,长无尽头,烟雾弥漫在水面上,好不怪异幽森。 “客人想过河?”茫茫浓雾中,划来一艘乌篷船,船公披着蓑衣,沙哑的声音自四面八方涌来。 殷渺渺问:“这是什么地方?” “此迷津也,深有万丈,鹅毛不浮,非我舟不能渡。”船公撑着蒿靠岸,缓缓道,“若欲前行,便上来吧。” 殷渺渺上了船,忍不住凝眸瞧了他一眼,老觉得他下一秒或许会开唱“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船桨划开,水流无声。乌篷船行在河中,仿若幽灵。 她与他搭话:“这船是往哪里去?” “往岸上去。” “岸在哪里?” “回头无岸,处处是岸。” “……” 殷渺渺真心实意地担忧起接下来的考验,佛偈什么的,她不太行啊。 浓雾渐渐散开,远处隐约可见些许黑影。等靠近了,她才发现对面的配置与自己一模一样,一艘乌篷船,一个修士,一个撑船的人。若非来人十分眼熟,多半会以为是模糊了天与水的界限,颠倒了水中的倒影。 “这是哪里?” “到了没有?” “你要把本君送到哪儿去?” “终于找、到、你、了!” 一、二、三、四,加上自己,一共五艘船,齐齐聚集在了河中央。 第482章 五艘船像是五片花瓣聚拢在一起, 船头皆立了个蓑衣船公——这好像没什么稀奇的, 但若是他们的身高、胖瘦、撑桨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呢?就好像是复制粘贴了五遍。 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