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我一命。” 殷渺渺道:“你果然聪明,有份文件遗失了。” 他的心一下子凉透,覆在后背的薄衫透出水渍,口中如含黄连:“……属下罪该万死。” “未必是从白露峰溜出去的。”殷渺渺平静地说,“我也不想疑你,然而事关重大,不查难以交待,你过来。” 称心膝行几步到她跟前,短短几秒钟,他浑身湿透,犹如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要紧张,让我看一看就好。”她柔软的手心覆盖到他的额头,“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你忍一忍。” 她的语气与平昔一样温和,称心悬在喉咙口的心脏略微落下,艰涩道:“是。” 神识探入了称心的意识海,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流水般淌过指间,没有任何关于偷走文件的内容,也没有蓄意遮蔽或损毁的片段,小宇宙稳定而明亮,毫无受创的痕迹。 但保险起见,她仍然跃过了时间线,深入到他记忆的最深处,寻觅他身世的源头。 他童年的记忆呈现在她面前。 原来他的父亲是一个底层的炼气修士,为了凑够灵石买丹药进阶,毫不犹豫地将他卖入了鼎楼;楼子里的调教突破下限,全然不顾人的尊严;同伴们又为了出头使出百般手段,完胜所有的宫斗剧…… 她平静地掠过,回到了他来白露峰后的情形。 交谈过的人,接触过的修士,说过的话……都很正常,没有异样。 神识消散了,头颅鼓胀,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颠倒旋转着。称心伏在地上,恶心又头疼,冷汗一层又一层黏在身上,仿佛一条干涸的鱼。 殷渺渺扶他坐下,递了一盏热茶过去:“缓缓。” 称心知道逃过一劫,心头微松,颤抖着接过来喝了:“多谢主人。” “歇一歇,我还有事要你做。”她道。 这下称心彻底松了口气,道了声“是”,微微的凉风吹来,汗水蒸发,身体不断颤抖。他赶紧饮茶平复,热腾腾的茶水入胃,暖意上涌,驱走了寒气。 晕眩的感觉慢慢消退了。 殷渺渺道:“你替我做件事。” 他定定神:“但请主人吩咐。” “你去其他几个凌虚阁前辈那里,问他们要实习生的报告。”殷渺渺思索着,缓缓道,“然后打听打听,把每个实习生的背景、为人、门派里的关系告诉我。” 她没提文件的事,称心也没问,知道得越少,他就越安全:“我明白了。” “你知道该怎么说吧?”她意味深长地问。 称心会意:“这是主人闭关前吩咐的,我一时忙忘了,这会子才想起来。” 殷渺渺笑了,拿了块防身的玉佩交给他:“压压惊。” “主人不必如此,属下知晓您的难处。”称心摇一摇头,唇角带笑,“您肯亲自求证,就是对我莫大的信任了。” 这样会说话的人儿,如何叫人不喜欢。殷渺渺强塞给他:“收着吧,别叫我说第二遍。” 他这才接了,仔仔细细地收进怀里:“主人吩咐的事,我会尽快办好。” “小心些,莫要惹人疑窦。” “属下知晓轻重,您放心。” 称心做事的确玲珑妥当,过了两个月,便详细地回禀了她:目前为止,身边带着实习生的有三个人,紫烟、止衡、白逸深。 紫烟带着的是三师兄所在的罗氏族人——这个小姑娘颇有些天分,入门后一直跟着在丹鼎阁的长辈学习,后来殷渺渺一通动作,调查中被长辈连累,丢了职务。 罗三气不过,听闻有实习的名额后就去找了紫烟,要她念在师兄妹的情分上帮衬一把。紫烟推辞不过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