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英点了点头,神情凝重起来。 “这些年来,进寒鸦堡的人都来头不小,身家也颇为丰厚,虽说大多法器都在战斗中损毁,可是总有些好东西被他捞在了手里。我敢说,他手头上保命的东西不会少于三件。” 曲听灵说着,幽恨顿生。 近百年来,她没有一日不在思考杀死卫九峰的办法,然而,无论何时皆有力不能逮之处——最初是修为不够,想动手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好不容易熬到自己也结了金丹,他却已经圆满,不说三个小境界的差距,就算只是经验和身家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再等也是不成的了,万一卫九峰运气逆天结成元婴,破解她父亲的禁制指日可待,到时候,他必定不肯再留她一条性命。 这次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一念及此,她不得不熄了想要留着一手的心思,挤出几滴眼泪:“我知道他不好对付,说句不敬的话,若是容易,我何必等到今日了?好在父亲为我留了凭仗,只要你们能将他困住,我自有法子杀了他。” “什么法子?”殷渺渺问。 曲听灵道:“是件特别的法宝,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法宝和传承涉及修士命脉,她不肯说也是正常,殷渺渺没有追根究底,转而问:“那你想我们怎么困住他?” 她早有腹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 殷渺渺侧耳倾听,拣出几处含糊的地方追问。曲听灵逐一阐明,又道:“……此计若成,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能将他重创。” “你思虑周全,就这么办。” * 曲听灵在飘雪城外兜了几个圈子,确保没有人尾随才进入了寒鸦堡。 甫一进门,卫九峰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面前:“回来了?东西呢?” “就这一点了。”在他面前,曲听灵一改对着殷渺渺等人的柔弱,老实不客气地把纸包里的三两火离砂丢过去,嘟囔道,“今年鬼节的好东西贵得很,我已经尽力了。” 卫九峰是个长相周正的中年人,蓄着短须,闻言不由微微皱了眉头:“这点可不够。” 他语气不满,曲听灵却没有露出害怕惶恐的神色——她很清楚,父亲死时自己年纪尚小,理应不记事,要是对他这个唯一的亲人提防谨慎,多半是知道了什么,那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她不仅没有认错,反而快言快语地怼了回去:“这可不是我的错,都叫你省着点用了。那些人才刚死,我不敢贸然出手他们的东西,免得被人发现,钱不够,就只能买这点,你还想怎么样?” 这番没大没小的做派并没有让卫九峰生气,他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夸赞:“你做得对,这次放走了四个人,有一个女修起过疑心。要是被他们发现死在这里的人有东西流出去,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女修?噢,我想起来了,姓烈的和我说过,是其他洲来的那几个?他们出身还不低呢。”曲听灵故意道,“好像是归元门的弟子,这是三大宗门?” 卫九峰面上闪过一抹异色:“归元门的弟子?” “是啊,占了北三洲的归元门。听说他们大大小小有不少秘境和试炼之地,多得是奇珍异宝,要是能混进去看一眼,比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维持寒鸦堡可划算多了。”曲听灵煞有其事地琢磨了起来,“叔叔,寒鸦堡要复原起码得要三十年,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趟北洲,想办法混进去怎么样?” 此时此刻提起归元门,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相依为命多年,曲听灵很清楚卫九峰的心结在哪里。他拜过的师门是柳洲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磕头认下的师父只是个筑基修士,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年了。 他一生最大的恨事就是没能拜一个好师父,没进一个好门派,尤其是后来她的父亲拒绝了他拜师的提议,更是让他耿耿于怀。 她提起殷渺渺等人的身份,就是想诱惑他心生悔意——早知道他们来历非凡,当时就不该放他们离开,应该想尽办法叫他们自相残杀而死,而后夺取他们的身份令牌,来一场移花接木。 “叔叔,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曲听灵笑盈盈地问。 卫九峰不动声色地笑了:“你倒是会想,混进三大宗门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曲听灵扬起下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寒鸦堡的局设了那么多年,就没人看破过,叔叔应该对我们有点信心。修士一别就是数十年,性情修为有所变化也实属常事,只消小心些,又有什么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