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懂,只是,兴许是幼年时相依为命,又许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她对云潋有一种不合常理的依恋,不忍分离,想要长久地叫他陪在身边。 然而,怎么能够呢?道途总是要自己走的。 此路本独行,师父、师兄、恋人……都不过是萍水相逢,同行一段罢了。 她就是贪心。 “我明白了。”她微笑起来,“师哥和师父回去吧。” 若不然,对慕天光不公平,对云潋也不公平,很多事早早就看得到结局,不过假作不知,自欺欺人罢了。 云潋道:“师妹什么时候回翠石峰,便又能见到我了。” “师哥不必等我。”殷渺渺望着窗外的大雪,“毕竟,我也没有等师哥。” “我答应过师妹,不会离开你的。”云潋拿出了人偶,放到她的手心里,“师妹不记得了,没有关系,我记得。” 殷渺渺握住了手里的人偶,沉默了片时,突然问道:“师父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像是单纯地气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云潋道:“他可能听见了一些事。” “什么事?”殷渺渺抬起眼眸,牢牢看着他。 云潋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师哥!” “真的不知道。”他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师父听见了什么,他不肯说。” 殷渺渺要不是没气力,肯定打他:“你耍我?” “不过是些陈年往事罢了。”他微微笑,“师父执着些什么,师妹又执着什么呢?无论是什么话,什么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殷渺渺不作声。 “百年不过一弹指,我和师妹不过是短暂的分离而已,而且,师妹永远都是师妹,不会因为师妹结缘而改变。”云潋问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她无言,半晌,轻轻一叹:“是。” 她和慕天光能够天长地久吗?未必,一切恩爱会,无常如晨露。 但是,师哥永远是师哥,爱欲不生,无忧无怖。 这样的事,也就只有修炼《坐忘诀》的云潋能够做到。 他道:“师妹觉得为难的事,于我不算什么,不必因此愧疚难过,你高兴,我便觉得高兴了。” “我现在相信了。”她笑叹一声,“我会让自己高兴的。” 云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了。 殷渺渺把自己的人偶拿出来给他:“师哥留着吧,若是你和师父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及时感知,早做准备。” 云潋收下了,给人偶系上了一对小铃铛。 “这是什么?” “是我捡到师妹的时候,你身上留着的。”云潋道,“那天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才找到了师妹。” 殷渺渺不大信:“是吗?我都昏迷了,铃铛怎么会响?” 他认真地说:“也许是风吹的吧。” * 另一边,慕天光和掌门提了要送殷渺渺回门派的事。 掌门当然没有同意,表示她伤重不宜挪动,而此次既是为了归元门才受的伤,怎么都要由门派治好,遂又给了些珍贵的草药打发徒弟送去,中心思想十分明确:伤就在归元门养,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 慕天光转达了掌门的意思,正色道:“师尊说得在理,等你伤好了,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殷渺渺看他一点没理解掌门的苦心,笑意忍得很是辛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省些折腾,在这儿养吧。” 他松了口气,琉璃般的眼眸里流泻出笑意来。 她再也忍不住,侧过身,脸埋在被褥里闷闷笑了起来。 一个月后,殷渺渺的身体好了许多,能够下床走动、自行倒水喝药了。任无为看时间不能再拖,便提出了回门派的事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