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得到, 萧寒这么一个外表粗豪的汉子,竟能张罗得这么一桌菜? 季凝盯着那一桌子的琳琅满目,眼神呆了呆。 当然最惹人眼目的, 还是桌子正当中的的那盘烧鲈鱼。 两尾鲈鱼, 一尾是简铭钓的, 一尾是她钓的,嗯,她在简铭的帮助下钓的。 萧寒亲自下厨,烧了这两尾鱼……季凝的心情有些微妙。 而此刻, 简铭正邀萧寒同坐同饮。 萧寒谦让两句,便也没再客套, 告了罪, 在桌旁坐了。 季凝是不喝酒的, 萧寒想得周到, 早取了甜浆,请季凝品尝。 那甜浆是柰子酿的, 酸甜的口味, 还有一些发酵的醇厚味道, 与酒味相似。 季凝觉得很是好喝,脸颊上亦微热,漾开了两朵红晕。 甜浆有些醉人。 简铭见她瓷白的肌肤上沾了胭脂色, 不由莞尔, 由着她去享受那柰子酿去。 简铭与萧寒则共饮萧寒备下的农家浊酒。 粗陶杯子里, 酒浆浑浊, 冲鼻的酒味, 掺杂着属于粮食的清甜。 “田家野意, 怕是入不了侯爷的眼。”萧寒笑道, 朝简铭举杯。 简铭亦举杯,各自饮了一口。 一股子热气,随着酒液入腹,在胸腹间漫漾开了,简铭登时觉得整个身体都热腾了。 “好酒。”简铭赞道。 他的身份地位,宫中的琼浆玉酿尝过,军中辣喉的烧刀子喝过,便是乡村酒肆里的酒酿也入过肚。 简铭算不上好酒,对这杯中物却也有些考量。 老话说“就是粮食.精”,眼前这刚入腹的浊酒,配得起这句。 萧寒听简铭赞叹,眼中添了笑意:“多谢侯爷夸赞。” 简铭于是便明白了,这酒是他亲手酿造的。 想不到,这位萧管事倒是个多才多艺的。 简铭暗笑。 酒过三巡,宾主间皆觉得热络了些。 简铭令常青斟酒。 常青领命为简铭和萧寒面前的粗陶酒盏各自斟了酒。 此时屋内侍奉的,只有常青一人。 原本玉篆按规律该侍立在季凝身后侍奉的,之前却自荐说去厨房里打下手。 一餐饭都快吃完了,这下手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季凝沉眸。 简铭向萧寒举杯,两人各饮一口酒。 “萧管事不是京中人?”简铭忽问道。 萧寒动作微顿,从容道:“不是。” 简铭盯了他两息,缓缓道:“我听萧管事口音,倒像是……威州人氏?” 萧寒闻言,面色一僵,但很快就回复如常:“侯爷听得出在下不是京中口音?” 他没有直接回答简铭的问题。 简铭的瞳子微不可见地缩了缩,脸上淡笑依旧:“听得出来。我带兵十几年,莫说是大齐某地的口音,便是南楚人、北漠人的口音,我也辨得出来。” 言下之意,萧寒的威州口音,是板上钉钉,凿实了的事儿。 “这么说,侯爷身边也有威州人了?”萧寒笑望简铭。 简铭挑眉。 两个人听起来似是寻常对话,其实暗中已经打起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