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铭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想到自己刚刚入了肚腹的鲈鱼羹,便是简铭这般从河中钓上来的,不知耗费了多久的才钓上来那么一条尾,而简铭还要再为自己钓上两尾烧来吃,季凝便似刚尝了上好的石蜜,从舌尖儿甜到了心尖儿。 她是最爱甜食的。 河边不远处,常青带着两名护卫,守卫着简铭。 他看到季凝带着玉篆走近来,忙拱手行礼。 那一声“夫人”尚未来得及唤出口,就被季凝抬手止住。 常青会意,遂完整地行完一礼,便没再作声,依旧一如之前护卫的模样,恭谨而立。 季凝又向玉篆摆了摆手,示意她留在这里,莫跟着自己。 玉篆咬唇,只得听命行事。 不过她到底还是忌惮着常青,不敢离常青太近,而是选了距离常青两丈余远的地方恭候。 常青挑眉,假作没看到。 季凝则秀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便暂将这些放在心底了。 简铭垂钓的时候,极专注。 他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极专注,季凝发现。 不止专注。 即便是坐在河边钓鱼,做这种按理说算得上消闲的事,他的脊背都绷得很直,坐姿挺拔。 季凝猜想,这一定是他自幼时起便习以为常的姿势吧? 将门之后,行住坐卧确是与寻常世家子弟的惫懒慵散不同的。 季凝喜欢这样的认真。 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在简铭身后半丈远的地方站定。 轻轻吸了一口河边掺着青草味道的空气,季凝唇边的笑意更深。 眼前的一切,那么安静,仿佛一幅画。 而她,是那观画的人。 季凝此时深憾自己不擅丹青,若是能将眼前的一切,落于笔端,该有多好? 其实观画的人,在旁人的眼中,又何尝不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简铭不经意间耸了耸鼻翼,那抹若有若无的、于他实在已经算不上陌生的甜香气息,在鼻端萦绕。 这气息…… 简铭霍地转头,因为突然的动作,深入水面的吊钩,漾开了一团团涟漪。 季凝没想到简铭这么快就察觉到身后有人了。 她微微吃惊。 对上的,是简铭蕴了笑意的双眸。 季凝向他抿了抿唇,眼底也是带笑的:“侯爷。” 发自内心的笑,让简铭也受到了感染,晴朗朗的天空,更觉得开阔疏朗了。 “你怎的来了?”简铭问道。 言外之意,你怎么不好生在屋内躺着,巴巴儿地跑出来了? 季凝听得出来。 她含笑瞧着简铭,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盈盈道:“来瞧侯爷钓鲈鱼啊!” 简铭轻声失笑。 他与她之间,已经不需要那些虚迂客套,想聊什么便可以直入主题。 简铭很喜欢这样的,不客套。 他剑眉一挑,不禁起了些揶揄心思,道:“鱼羹好吃吗?” 季凝自然点头说好。 紧接着又道:“鱼羹做得好,也得鱼好。” 这话听在耳中,可比说什么“侯爷钓鲈鱼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中听多了。 简铭喜欢听。 他脸色的笑意于是深了深:“想不想试试钓一尾鲈鱼?”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