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真的让她难以安眠啊! 正踌躇间,季凝感觉到了身后人似乎靠近了自己一些。 季凝陡然觉得紧张起来:他想干什么? 然后,她就听到简铭低着声音,小心地探问:“夫人?” 两个人同处一张榻上,还都是年纪轻轻的,这般正式的称呼,真像个学究气十足的老头子。 季凝在心里肖想着简铭这个“老头子”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好受。 她想要答应,又一想到答应了之后,该如何面对简铭,遂迟疑了。 紧接着,简铭便做了一件让她吃惊的事—— 简铭似乎也对唤她为“夫人”这事挺别扭,轻咳了一声之后,又更加小心、更轻声地唤道:“凝……凝凝?” 季凝的身体整个僵住了。 他唤她什么? 凝凝? 季凝确定自己绝没有听错。 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季凝。 于她而言,最亲近的称呼,便是父亲唤她为“凝儿”。 凝凝……真好听! 季凝在心中不由得感慨。 感慨的同时,更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在她的胸口漫漾开来。 她于是轻轻“嗯”了一声,带着几分难为情,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 简铭听到那细细的一声“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仍盯着季凝的背影,又轻声问道:“你生气了?” 这一次倒把季凝给问住了。 她迟疑了几息,将嘴唇咬得泛白,到底还是鼓足气力,重又转回身来,面对着简铭。 简铭离得那么近,两个人将要呼吸相闻,让季凝的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但她很快就想起来自己要问的是什么:“侯爷对前两位夫人,也是这般吗?” 简铭哪里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愕然地看着季凝,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季凝不自然地瞥开眼去,仍倔强地坚持问下去:“侯爷对那两位,也是这般的……直率吗?” 简铭瞬间明白了她问的是什么,眉头蹙起:“你和她们不一样。” 你和她们不一样。 季凝实在觉得,这句话,比之前那些坦率,还要伤人。 真正地伤人。 所以,简铭的意思是:她不配和她们相比,所以她和她们不一样吗? 是啊!她们一定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们一定是门当户对得很,一定登对得很,简铭怎么可能去调查她们? 简铭不止不会调查她们,至今怕是还为她们的早逝,而难过不已吧? 季凝的心中,掠过无尽的苍凉之感。 她怎么就忘了,她是填房的,她是和一只红冠子大公鸡拜的堂! 前日,心心念念于“连合卺酒都没有”的,又是哪一个呢? 怎么才多久,她就忘了? “是妾身僭越了,”季凝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妾身怎么可以随便议论两位夫人呢?是妾身太不知好歹了!” 说到最后,季凝几乎有一种认命般的无助感。 她觉得自己转过身来面对简铭,又不知好歹地问了这个问题,简直蠢透了!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