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君珂在接近别业时,就已经弃马步行,戴上从纳兰君让那里搜刮来的精致面具,远远地便闻见烟火气味,又看见四面都有可疑人士梭巡,心中顿时一紧。 燕京反应这么快? 小戚她们不会有事吧? 纳兰述现在在哪? 她仗着地形熟悉,绕过那些耳目,从后面的巷子慢慢接近,再看见冀北别院的那一刻,她心中一冷。 堂皇精致、门楣气派的冀北别院,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瓦砾焦土,残破门檐,破碎照壁,焦黑树木。 地面散落箭矢武器,隐约处处血迹,证明这里经过一场恶战,然后被大火焚烧。 君珂怔在了墙头上。 按说朝廷就算秘密拨军截杀冀北在京力量,也不该如此兴师动众,这火,到底是怎么放起来的? 别院占地广阔,被烧毁的只是一小部分,一些九城兵马司的人在其中出入,似乎在搜寻是否还有其余逃生者。 君珂无声地向后退去,退到了当初放泔水的那堵墙后。 她知道这堵墙其实是翻板的,墙一转就进入地下地道。 她跃上那堵翻转的墙,脚尖在机纽上一顿。 意想中的翻转却没有来,她愕然低头。 头刚低下去便觉得不对,落了一半的脖子硬生生抬起,随即她想也不想,一个大翻身便要从墙头上落下去。 然而已经迟了。 一只手,仿佛突然从墙头上伸出来般,轻轻巧巧,抓住了她的脚踝。 此刻,数百里之外。 冀北。 成王府。 临近午夜,王妃寝宫灯火未熄,成王妃衣着轻便,端坐桌边,聆听身前人恭敬的低声回报。 来人语气凝重,神情焦灼,成王妃却始终不动声色,只偶尔轻敛眉峰。 直到听完对方诉说,她才沉声道:“你所言属实?” “万不敢一字虚言!”来人向前一跪,“公主!尧国正统,危在旦夕,逆军步步紧逼,已近皇城!但求您出手,救我步氏皇朝血脉存续!” “尧国出此大事,华昌王谋反,为何始终一点消息都未曾传入大燕?”成王妃细细的眉尖蹙起,微现凌厉。 也由不得她不怀疑……尧羽卫不是死人,灵敏的述儿和他的鸟儿们,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蛛丝马迹并予以回报?就算尧羽卫远在燕京无暇他顾,她自己依旧有可以控制的力量,冀北离尧国比燕京离尧国近很多,不也一直没有收到尧国大乱的消息? “大燕始终有人暗中阻扰,生生将消息阻隔在外。”那人苦涩地道,“早在去年,华昌王属地发现祖母绿矿石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