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和权力,才能在燕京和家族,站得更稳。 所以父亲应了冀北提亲,她立刻沉默和朱光决绝。那少年苦苦哀恳,再三托人带信,她终究觉得对他不起,又怕他激愤之下闹出事来,冒险央哥哥相陪,约他在京西杏花巷看了半夜的烟花,星火纵横里往事也纵横,终化作烟光散尽。 回来的路上遇见那一对人。 墙头上那少女,在她眼底貌不惊人,却对着那芝兰玉树的少年,笑到明艳。女人的美,很多时候只能在男人的赞美呵护里孕育开花,绽放出连自己都想不到惊艳来。 她突然便有了恨。 这一对墙头打劫欢喜恣意;那一对烟花散尽凄凉分手。 她牺牲了十余年青梅竹马情意,换来的冀北王妃地位,不容被这半路横空的少女,伸手便撷了去。 否则那牺牲便毫无价值。 哥哥们以为她未将那少女放在眼底,她却清楚地知道,那才是她真正的敌人。 纳兰述看君珂的眼光,便如朱光看她,热烈而不愿分给他人。 她已一头落空,如何再能失却这头? 所以有翠虹轩偶遇设计,却落得铩羽而走;所以有闹市中扔猴撞车,到头来反给自己带来麻烦。 而那夜后花园,被逼前来时她心中已有警兆,事到临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朱光如此偏执而热烈,他的存在,迟早会毁掉她的一切。 然而当剑光带出血光,轻微的哧声却如巨雷响在耳底,一霎间她觉心疼,当真便要晕去。 然而终究不能回头。 一步错,步步错。 到如今饮恨如鸩,不过是人生里自酿的一杯苦酒。 苦酒入喉,同饮了这一怀穿透胸膛的森冷的风,那一夜长剑带着冷风穿过朱光心口时,他是否也一般地觉得苦,觉得苦。 一滴泪落在青石板,晕开淡淡的水迹,仿佛一面薄镜,照那夜他拼死回顾的眼神。 此刻再见,如天光倾斜雷声炸顶,动魄惊心。 原来这一生,只有这一人,将她爱过。 然后,被她亲手,结束。 “轰隆。” 天际乍然一个明闪,舞出一道惨白的刀光,劈裂沉黑的云层,豁喇喇击碎午后沉滞的空气。 雨在一瞬间便泼了下来。 姜云泽始终没有起身。 她伏在泥泞里、雨地中、泪水里,身躯沉没,如秋季里被风打落的最后一枚枯叶蝶。 朱光被杀案,虽然事后得皇帝严令,燕京府和各家府邸齐齐封口,连向正仪都没对外说起。但消息灵通的燕京百姓,还是从那些关系四通八达,经常走王侯之家的十三盟破落旗下子弟口中,知道了个大概。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