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 珠碧像条涸泽里的鱼,不甘地扑腾,嚎啕,泪花四散—— 谢寻努力地平复了心绪,将他往怀里揽,寻来衣裳为他盖上,去理他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头发,为他擦拭浑身脏污,可是因为轿内没有水,就这么干擦也起不到什么总用,无非只能将大块些的污秽擦去,而至于其他的污水,越擦只能越均匀。 谢寻无力地停下手,看珠碧躺在自己怀里,就像一条被改了花刀腌入味儿的鱼,只觉得一颗心碎了又碎。 他顾不上自己满身的脏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他:“我该怎么帮你?你说,我尽我所能,也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对,对,我先带你回相府,咱们洗干净身体,我让人来给你治伤!”说着谢寻就要挑帘吩咐随扈起轿,却被珠碧拦住。 “来不及了,”珠碧嗬嗬地喘着气,紧咬牙关,说,“谢大人,你是个好人……别为了区区一个男妓,把自己置于险境……” “萧启不是人,你要是救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何况他现在得赶紧回到南馆去,迟一刻小九就多一分危险,萧启那个畜生,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珠碧拒绝了谢寻的一切帮助,只让他送自己回南馆。 毕竟现在的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街上了……那些群情激奋的清白路人也许真的一块石头一口痰,活活凌辱死他。 轿子起了,一路平稳地绕进小巷,这短短的一段路程,是珠碧在即将到尽头的人生路上,走得最后一段平稳的路。 南馆的后门荒凉萧条,和披红挂绿的热闹前堂相去千里,天要黑了,这里鬼气森森,一捆捆供前厅烧火取暖的柴禾,和前厅花天酒地剩的泔水都一排排堆在这里,阴暗暮色下,影子投在地上,像地狱里伸出的狰狞的鬼手。 要走了。 走之前,珠碧有些不舍,不舍离开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第一次主动抱住了谢寻,又害怕又紧张,希望,希望他别嫌自己脏。 “谢大人……”珠碧埋在他肩头哭泣,这一回终于不用再藏着掖着,不用在逢场作戏,他甚至不是珠碧,只是当年误入歧途,却还挣扎活着的,想要做大官的朱云绮,他咬着牙,恨极恶极,“你帮我杀了萧启……” “帮我杀了他。” “帮我杀了他——杀了他!!!”珠碧突然激动起来,嚎啕大哭,“他这样的畜生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凭什么他这样的人还能坐享泼天富贵,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你帮我杀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