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 试图挣脱开姑姑的手:“大姑,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可一抬眸,就对上明安韵已经通红的双眼,明冉只觉得脚下一软。 耳朵一阵耳鸣,什么也听不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上车的,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 父母还在抢救,明冉被明安韵搀扶着在抢救室外的长凳上坐下。身边有人说话,可她却提不起一丁点的精神去回应,她就像是与外界隔绝了,又像是傻了。 当医生宣布抢救无效时,明冉只觉得天崩地裂,眼前的一切都在高速旋转。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在医生说出那句“家属节哀”时,不可抑制地昏了过去。 等到明冉再醒来,明家已经在明冉小叔明安家的主持下快速准备好了明冉父亲的葬礼。 明冉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思考,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姑姑、表姐亦或是什么别的亲戚轮番搀扶着,换上黑色的衣服,戴上服孝的袖章,出现在灵堂的主家位上。 明安家领着一家和明冉一起,对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亲朋鞠躬回礼。 出殡的那天早晨,明冉作为明氏夫妇唯一的子女,要对来宾们致辞。姑姑明安韵抓着明冉的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对她说道: “冉冉,你爸爸妈妈一定不希望你倒下,他们会希望你坚强,希望你以后也还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希望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你。现在他们走了,你要让他们放心地走。” 海城有个民俗,活人是不能让眼泪滴落在死人身上,这样死去的人会走得不安心。而送葬这天,作为直系子女,甚至不能悲痛大哭。 他们觉得,子女若是过于悲痛,那么死去的父母的灵魂将因为放心不下而不肯奔赴黄泉,会留恋于世间,对亡魂不好。 明冉从不是迷信的人,可在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将那些话都听了进去。她强忍着悲伤,完成了最后的流程。 直到将骨灰放入墓碑,明冉的眼泪才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在那一刻才真正地感受到,从今往后,她也不会有爸妈了。 在这世上,她变成了孤身一人。 短短的几天时间,明冉就瘦了一大圈。 她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也不想睡觉,谁也不想搭理。 她只想躲起来,将自己与世隔绝,逃避面对现实。 姑姑却在这时候找上了门,她不顾明冉的意愿,以在屋子里待久了不见阳光对身体不好的理由,非要拉着明冉出家门去外面走走。 即便明冉发了脾气,她也坚持要带明冉出去。 明冉抓起手边的闹钟就要往地上摔,想将姑姑赶走。可一抬眼,她看到了姑姑眼中心疼、怜爱又紧张的眼神。 明冉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觉得姑姑看起来是有话要和自己说。而这些话,她甚至不能在这个家里说。 最后一丝理智让明冉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她将闹钟放下,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和姑姑走出了家门。 明安韵也没有带她去别的什么地方,就是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等走得离明冉居住的别墅远了些,姑姑忽然紧紧牵住她的手,对她说道:“冉冉,你出国吧!” “为什么?我不要。”明冉想也没想拒绝,她不能出国,她的父母葬在这里,楚原也还在这里,她怎么能自己一走了之呢? 明安韵的神色却焦急起来:“你爸妈走了,你爷爷又一直在医院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现在明家当家做主的是你小叔。这些天你也看到了,他带着一家子住在你这里,对外是说要照顾你,可实际上他是想……”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