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只顾听的有趣,不妨那两人越走越近。 眼前的雾气散去,彼此冷不防,就瞧了个对面儿。 在锦宜面前的,左手是个灰色衣袍的中年人,他旁边那位,却是个圆圆脸的老者,雪白的头发稀稀疏疏地在头顶撮了个小小发髻,五短身材,挺着个略胖的肚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那中年人诧异地打量锦宜道:“你……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这样面生?” 锦宜还没回答,那圆脸的老者鼓着同样圆圆的双眼瞪着她,却像是发现了天外来客。 锦宜见他脸色惊慌,不知何故。 老者鼓着圆眼,把锦宜从头看到脚,突然转过身往门口就跑,跑了两句,又忙止步回身,指着锦宜道:“你……你别走!” 他的身材虽然圆润,年纪又大,跑起来却十分敏捷,刹那间就消失在雾气弥漫的门口了。 那中年人是这府里的执事之人,人称王叔,这跑掉的圆润老者,却是跟随叶铮身边的老管家,认得的通常都称呼他老叶伯。 这会儿王叔见老叶跑了,摸不着头脑,就回头看着锦宜,仍是问道:“你莫非是才来岛上的?” 这一路走来,锦宜时刻留意,并不流露女孩儿之态,这也因她从小在郦家无人约束,又对着雪松,子远子邈三个男子,行事最是大方自在的,不像是那些自小在高门大户里教养出来的闺阁女子,没有那一股天生的娇态,如今只要处处留心,学做男人的举止,一时倒不怕给人看出来。 这王叔虽觉着锦宜生得过于清秀,但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又不知道老叶伯伯怎么跟见了鬼似的窜了回去,于是讪讪地立着,又问:“你从哪里来的?来岛上是干什么的?” 锦宜知道自己的口音瞒不过人,便说道:“我原先是开封府人士,因为家贫就跑出来讨生活,但世道实在艰难,无意听说这岛上最是民风淳朴,所以才来碰碰运气。” 王叔听了,呵呵笑道:“你果然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岛上的民风是最好的,你可知道是为什么?正是因为我们叶先生坐镇,所以大家都受了他的教化,最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没有随便欺负生人的习惯,除了要比那大县大府要清贫清冷些,其他都好。” 锦宜笑道:“那我果然是来对地方了。” 两人说到这里,就听见老叶伯伯的声音道:“先生您快,快来。” 另一个声音有些隐忍的说:“一大清早的,你不是又喝酒了吧?发的什么疯!” 说话间,就见老叶伯伯去而复返,却还拉着另一个身形略高挑的人,那人头罩着乌纱方帽,身着灰白鹤氅,通身散发着高人雅士的气息。 锦宜也看了清楚,这被老叶拉出来的人,是个两鬓泛白,下颌三绺长髯的文士,神情肃然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皱着眉头。 这人自然就是锦宜先前听说过的叶铮了,本以为会是个苍然白发伛偻腰身的老者,不料看着却竟十分风神矍铄。 老叶则指着锦宜道:“先生您瞧!” 叶铮有个习惯,早上必要多睡一个时辰,如今平白给人吵醒,只想发脾气,闻言十足不耐烦地转开目光,当看见锦宜的时候,却突然定了眼神。 老叶看看锦宜,然后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叶铮,当看见叶铮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心里就有数了,忍不住说:“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先生,她是不是跟羽姑娘很像?她是不是……” “你是……女子?”叶铮没理会老叶,眉头越发皱紧盯着锦宜。 锦宜没想到,才一照面就给看穿了身份,不由地微微脸红:“是,先生。” 叶铮又问:“你叫什么?” 锦宜踌躇,继而道:“小、小玉……” 叶铮继续问:“姓什么?” 锦宜一路上用的是捏造出来的假名字,无非是王三李四之类,如今一下子给叶铮看穿女儿身,这谎话便只有现编:“姓木。” “木小玉?”旁边的王叔跟老叶伯伯两个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都觉着这个名字实在是……独特之极。 叶铮倒是没什么讶异,只是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