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别人,”桓玹开口,声音也仍是平静的,底下却暗潮汹涌:“只要你就行。” 那一夜的回忆,仔细回想起来,其实算不得太美好。 大概只是因为一时冲动,他有些心急,又不习惯怜惜人,把她弄得……受了些苦。 她哭了几次,却不敢大声,只是小声哀求,求他打住。 但当时他像是中了邪一样,从子时足足折腾到了寅时,等他停了,锦宜早就承受不住,半昏半睡过去。 他只记得那漫天匝地似的淋漓雨声,以及她在身下若有似无的低吟,宛若天籁,比宫廷最高妙的乐师奏出的曲调都动人。 那会儿桓玹觉着,自己之前空出的数月实在是可惜了,但现在也不晚。 事后他仍是不肯撒手,把锦宜紧紧地搂在怀里。 那一刻……明明是想珍惜来的。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第67章 桓素舸让锦宜暂理家务,又叫了个嬷嬷做她的帮手,说明了一应开销都仍旧从她哪里拿就是了。 锦宜原本还在担心这个问题,听嬷嬷说了后,倒是有些惭愧自己的心思狭隘。于是越发仔细打起精神,力争把般般件件的事都弄的清爽妥当。 幸而的确如桓素舸所说,郦府并不算大家子,繁杂难办的事儿毕竟要少。 只除了两件。 过了九月,家里有郦老太的寿辰,外头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林清佳的婚期将到了。 先说头一件儿,因为郦老太太伤了腿脚,行动不便,锦宜的本心是从简来办,但又隐约猜到郦老太未必答应,毕竟这老太婆是最好排场的。 锦宜先同桓素舸商议,夫人只叫她自己拿主意。锦宜无法,退而跟父亲商议。 雪松也担心郦老太的腿不便,所以不想哄闹,锦宜便撺掇叫他去问郦老太,由雪松出面,总比她去凑这个没趣的好。 雪松倒是答应了,是日便去询问老太太的意思,果不其然被狠骂了一顿回来。 锦宜在外头听着动静,又见父亲如丧考妣似的脸色,便猜到了意思:“老太太怎么说?” 雪松叹道:“罢了,照常办就是了。” 锦宜明白仍是要大操大办,她点点头,却又想起另一件事:“爹,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你曾说过家里在城外还有二三十亩地的,有没有这回事?” 雪松诧异:“有是有,只是现在……怎么又问起来?” 锦宜忙道:“现在怎么样?” 雪松眨眨眼,无奈地叹了声。 原来郦家祖上原本也有些资产的,在城郊里也有百多亩的田地,后来零零散散变卖,除了山南一个小庄子外,还剩下了二三十亩在外头租着。 那会儿郦家老太爷早亡,郦老太又只是个窝里横,雪松是斯文读书的性子,不屑理会那些家务琐碎,所以只有家里有个年高的老仆人负责四季收租事宜。 只是有一天,那老仆人在出城收租的路上突然发病死了,身边儿所带资财等也不知被什么丧尽天良的路人给偷摸了去。 雪松因颇为敬重这老仆人,所以当时只十分伤心,又张罗着给他处理后事,反而把那二三十亩地的事儿都给忘了。 直到过了整整一年,郦老太念叨说好像这一年还有地租没有收上来,雪松才记得还有这件事,可最清楚此事的只有家中那老仆,倒是来福曾跟着去过那庄子几次,雪松便打发来福去收租。 两日后来福回来,租子没有收回,人反而被打的鼻青脸肿。原来那庄主并不承认来福是郦家的人,骂他招摇撞骗,并且口口声声要拿地契来才作数。 雪松见有这样无理的人,便叫人去翻找地契,但过去这样久,也不知那仆人把地契放在何处,竟找不到。 后来陆陆续续又派了来喜等几个仆人去,那庄主却仿佛知道了郦家拿不出地契,也知道他们没什么依仗能耐,气焰越发嚣张,竟一个子儿也收不上来。 雪松气不过,本想自己过去一趟,仆人们都劝,说那些人实在凶悍,不值得为这些人冒险。雪松从小儿只知道读书,不折不扣的一个秀才,他心里也隐约明白自己是干不过那些刁蛮凶性之人的,憋了口气写了张状子去衙门,不料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