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落座,只是默然立在榻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面前无邪的睡容。 直到他终于无法忍受,缓缓俯身,想要在那朝思暮想的唇上吻落的时候,脚步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原来是容先生派的药童,又来送药了。 这孩子却并不懂什么忌讳:“三爷……” 只一嗓子,就把锦宜惊醒了。 睁开双眸,第一眼便看见了桓玹。锦宜忙要起身,却给他轻轻按住:“别动。” 他的手很热,贴在她的肩头,锦宜不敢动。 药童吐了吐舌头,将汤药放在桌上:“先生说一定要趁热喝了。”还算是有眼色,行礼后便蹦跶着逃了。 桓玹一笑,取了药碗回来。 锦宜扬首看着,面有苦色。 才喝了另一份的苦药,这么快又要灌,本能地有些抗拒。 于是只道:“三……您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虽未曾叫他的名字,但这一句话,却有些亲熟之意。 “才来,”桓玹瞧出她不乐喝药,劝慰道:“先把药喝了,喝了病根儿才能除去,乖。” 锦宜突然察觉他像是要亲自喂自己,又惊又怕:“三、三爷,我自己来就成了。” 桓玹挑了挑眉,锦宜心虚道:“玉山……” 桓玹笑了声,这一笑便把唇上的伤给牵到,他不由嘶地一声,举手在唇上一抹。 这一整日在外头,也没怎么对谁露出笑容,所以并没在意这伤,没想到偏在此破功。 “怎么……了……”锦宜见他面露痛色,本能地要问,目光却又胶着在他的唇上。 因为那伤还未痊愈,更带的唇瓣有些肿,锦宜盯着看了会儿,突然心跳起来。 她忙转开视线,不敢问,也不敢再看他唇上的伤。 她假装喝药,低头望着碗里的药汁。但脑中却似着魔般回想那错乱的场景。 昨夜……仿佛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半昏半醒里嫌弃苦药,不肯喝,那伺候着的人便发狠似的自己喝了口,搂着她的肩膀,以嘴渡了过来。 她察觉,越发抗拒,他却分毫不让。 她挣扎不过,被他蛮横地闯入跟不由分说地侵略惹怒了,恍恍惚惚里用力咬了一下。 耳畔隐隐听见一声闷闷地痛哼。 于是,那无尽的苦涩里就多了一丝血腥气,但这并没有吓退这意志坚定的侵袭者,他停了片刻后,便以加倍的放肆跟压迫卷土重来。 那些影像仿佛有些模糊,但锦宜记得那种感觉,一寸一寸地回忆起来。 他不由分说地把所有的苦药逼着她一口一口地咽下,但……却又不像是单纯地要喂她喝那仿佛是毒药的苦药汁儿,却像是趁机要搜寻什么他想要的甘泉琼浆一样,在她的口中侵略洗劫一空,无边无际,无休无止。 心跳,逐渐剧烈。 锦宜不知自己所感受的那些是真是假,又仿佛桓玹仍在盯着她瞧,目光里有些令她畏惧的东西。 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在喝药,只顾大口大口地吞咽,仿佛以此为逃避。 终于一口药将吞未吞,竟呛到了。 浓褐色的药汁喷洒出来,锦宜俯身大咳。 桓玹忙将她手中的碗拿走,抬袖子替她擦拭唇边的药水,又轻轻地给她捶背:“怎么样?” 幸而没呛的太厉害,锦宜嗽了会儿,渐渐停了,却猛地发现他素色的衣袖上也被染脏了。 她自责地看着:“对、对不起。” 桓玹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然后他微笑道:“不打紧。”想了想,又补充道:“上次你坏了我一块儿帕子,便亲绣了一方送给我,这下……你是不是得送我一件儿亲手做的衣裳了?” 锦宜M.jzfCbj.COm